雪飄飄零零的下了一夜。
末凡在林中站了一宿,雪在他身上厚厚的蓋了一層,貼在身上的雪被他的體溫慢慢融化,透溼了衣衫,冰寒刺骨,但他懶得動彈,不想有一點動靜來打‘亂’此時的寂靜。
他需要好好的想想,把這偏離了一切事物重新歸位,這裡包括玫果,也包括他自己。一直以來自認多謀,這時細想,卻理不出一點頭緒。
結果這麼站了一夜,直到天邊放晴,才發現,這一夜他竟然什麼也沒想,只是這麼站了一夜。
動了動腳,膝蓋一軟,不受控制的跪倒在雪地裡,身上覆蓋的雪也隨之抖落,鑽心的疼從膝蓋處傳開,方知雙‘腿’早已凍僵。
他等疼痛稍減艱難翻身坐下,苦笑了笑,撩起‘褲’‘腿’,抓了把雪,‘揉’搓了好一會兒,雙‘腿’才慢慢恢復知覺。
雖然是如此,行動卻仍是極.為不便,每動一下,都刺骨的疼。
看了看頭頂,已開始有日光從樹.枝中透了進來,被雪反‘射’出耀眼光芒。
也不敢再耽擱,忍著痛往弈園.急奔,饒是他輕功不錯,行動卻也不如平常那般自如,每邁出一步,都象踩在千萬鐵釘上,速度上自也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回到弈園已是日上三杆,習慣‘性’的四處看了看,雖.然說要把工作盡數‘交’給佩衿和離洛,但在這之前總不能讓院中事務空置了。
等‘交’待完事務才回了梅園。
進了院‘門’,丫頭們正在掃雪,他雙‘腿’疼得厲害,也沒.多留意四周,徑直步上臺階,剛上了兩階臺階,驀然想到什麼,快速轉身看向那幾個掃雪的丫頭,眼裡lou出了詫異。
一身白袍的玫果竟雙手握著掃帚‘混’在那幾個.丫頭中掃著雪,領口雪白的狐‘毛’輕蹭著她微泛著紅,吹彈即破面頰。
慢慢走過去,到.她面前才停下,疑‘惑’的看著她,“你這是做什麼?”
玫果停下掃雪,向他笑了笑,神‘色’怡然,“我來找你有點事,見你不在,就在這兒等你,可是站著太冷,也就跟著她們掃掃雪,運動運動,暖暖身子。你去哪兒了?”
“在院子裡逛了逛,‘交’待了些事務,佩衿他們的事還沒‘交’待,所以我暫時還是照著平常那般吩咐他們,郡主不會介意吧?”末凡沒直接問她什麼事,反正她既然找來了,自然不會不說就走,也不必急於一時。
玫果的視線從他滲溼的黑髮,看向肩膀上大片的水漬,再看向他的透溼的鞋,上面都還粘著些雪沫, “就算‘交’待事務也不必通宵站在雪裡。”
末凡怔了怔,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襟和鞋子,已是瞭然,也微笑了笑,“只是想一些事,想得入了神,忘了時辰。”
“如果我問你,你這一夜想的是什麼事,你會告訴我是什麼事嗎?”他頭髮溼潤,衣衫也是到處是水漬,換個人定會顯得狼狽,而他站得筆直,神‘色’從容,卻全無狼狽之態,玫果的視線最後留駐在了他的‘腿’上,雖然他穿著長袍,但下襬處分明有一片黑跡。
“如果我說我什麼也沒想,你信嗎?”末凡並無心騙她,也知道這麼說,她肯定是不會相信的,但是昨夜,他的確是什麼也沒有想。
玫果笑著揚了揚眉,心裡卻閃過一股失望,“你也知道我不會信。”將手中掃帚拋下,自行走上臺階,末凡也轉身跟在她身後,揣摩著她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