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野鴛鴦
末凡任著馬漫無目的的慢行,宮中雖然有他的殿堂,卻沒有讓他想回去的**,該去哪裡?他垂眸思呤,唇邊化開一抹苦笑,腦海裡浮現的竟然是弈園,可惜太遠……不知是否再有機會回去……
“果兒……”
“嗯。”風中飄來她若有若無的輕應。
“如果真有那日,我不願你與我一同變成白骨。”風吹過他耳邊髮束,蕭蕭瑟瑟,依然俊逸儒雅,明明就在眼前,卻讓玫果覺得他遙不可及。
抬頭看他,雙眸冷凌,扣住他雙臂的手,指甲深深陷了下去,“你知道不知道,我恨你冷酷無情?”
他突然莞爾,垂眼看她,“我知道,一直就知道。”
玫果看著她唇邊的笑,更是怒火上湧,“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
他抬手,大拇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我當真無情嗎?我倒希望自己無情。”聲音柔得如一團軟綿,將她的怒氣盡數包下。
玫果長嘆了口氣,閉上眼,不敢再看他的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再睜開,已沒了那滿腹的怒意,“你難道不知活著的人會比死了的人痛苦百倍,千倍?”
他微微一笑,收緊手臂,令她伏在自己肩膀上,“你當我自私也好,任意妄為也罷,我看著你長大,看著你越來越美,如果你變成一堆醜陋的白骨躺在我身邊,我會做惡夢。”他無法忘記與她分開四年後,第一眼見她的情形,她一身白衫,手扶書房門框,好奇的打量著他,那雙眼那麼純淨,那麼美,就在那一刻他裡突然湧上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情愫,好想將她永遠護在臂膀之下,不沾染上世間俗惡,讓那雙眼永遠如此清瑩。
玫果捶著他,“你自己都是一堆白骨,怎麼還能嫌棄別人?”
他笑著低頭噙住她的唇,低聲笑道:“我能醜,你不能。”
一吸氣,猛的將她推開些,閉上眼,僵著身子,壓下衝上頭頂的**。
玫果正迷糊的尋不到方向,唇上一空,愣看向他緊閉著眼,抿緊著薄唇的俊顏,“你……怎麼了?”
他長撥出口氣,溫柔的將她仍擁進懷裡,滾燙的臉貼著她同樣炙人的面頰,沙啞著噪子,“我忍不得了,隨我回宮。”
玫果身體一僵,隨即心裡盪開絲絲春意,剛略慢下來的心跳,又再亂跳起來,他們雖然親密,但這麼久以來,從來沒邁出這一步,聽了他的話,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望了望四周,這時只怕離宮已遠,“你身為太子,難道就沒有別的去處了嗎?還要巴巴的回宮。”
末凡側臉,見她一副怨憤的模樣,不由的笑了,“你夫君,一無妾,二無侍,這燕國一年難得回來一二次,那太子殿也不過是個臨時落腳之處,你叫我哪來別的去處?”
說著將她的身子扳過些,壓著自己身下硬挺處,在她耳邊低聲道:“即使是現在去購地修宅,也是遠水救不了這近火。”
玫果的臉更紅的過了耳根,恨不得滾下馬,離他遠些,“誰信?你那愛將長年在外征戰,回來還包了個玉蝶,話說,那孩子還不知是不是鳳凌給你背下的黑鍋。”
說起玉蝶,他更是挑眉看著她笑,“你就這麼信不過我?”
他的聲音穩而不燥,輕柔低沉,讓玫果心底一陣悸動,伸了手指去撫他被她咬得微微紅漲的唇,“不信你,剛才就不會放過她了。為何你剛才坐過一邊不再理會,也不攔我?”
“攔也沒用,那孩兒如果你不肯保,你前腳走,後腳也是被蝶香院的老媽子處理,只不過方法不同罷了。”
“那你為何不開口要我保?”
“鳳凌太過不小心,鬧出這樣的事,做為男人,該他自己去承擔,要求也該他求。”
玫果搖頭笑了,“他遇上你這樣的人,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尖蔥般的手指,反覆輕摩著他的唇,繞是這寒夜,也被她摩出暖意,“你如何知道那藥是定神安胎的藥?”
“你身上向來只帶毒針,不帶毒藥。以你的醫術,想毀了她腹中孩兒,只消一針……既然不是毒藥,自是良藥,她無病無痛,只是受了些驚嚇與胎兒不利,以你行醫之德,既然要給藥,自是鎮定安胎之用。”
玫果輕嘆一聲,“還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你?”他就如初見她一般,四年不見,對她象是無心,其實處處用心。
他笑而不語,關於她,事無大小,他都不願放過。
玫果只覺腦中‘嗡’地一聲,揮掌就打,“一直以為你溫文儒雅,沒想到你竟這麼……”
說到這兒,竟說不下去。
他側頭輕笑,“這麼什麼?”
玫果正想揚手給他打過去,驀然見他面色一沉,一掃戲笑,眸子里布上冰寒,“怎麼?”
“沒事。”他從容扶她坐正,攬在她腰間的手卻不鬆開,另一隻手幫她理好被他弄亂的耳發。
就在這時,玫果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心裡莫名的收緊。
末凡拉住馬,輕嘆一聲,在這燕國之內,竟無一處安靜自在之處,調轉馬頭,靜立街中。
一隊宮裝侍衛向他們急馳而來,在離他們五步之遙,翻身下馬,上前兩步,齊齊單膝跪倒,帶頭的是寒宮婉兒的隨身親信,“見過太子殿下。”抬頭見他懷中尚抱有一男子,微微一愣,再看她清秀絕俗,面色嬌紅,盡是女兒之態,接著一想,已是明瞭,又行一禮,“屬下見過平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