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藥酒,倒於手心,搓熱了,再捂上她的身體,力度適中的搓揉,直到她身體慢慢重新轉暖,唇上重新有了一點血色,才停了下來,取了自己的乾衣為她換上,雖然長大不合身,也只能湊合著。
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膝上,架高來,另取了幹巾,纏上她一頭的烏髮,揉搓得半乾,才將她放平,為她蓋上棉被,摸了摸她的額頭,微皺了皺眉。
又另取了些藥物,喂她,她卻是不會咽,略一沉呤,將藥丸摳出,放入自己口中,嚼爛。
扶她坐起,靠在自己臂彎裡,望著雙眸緊閉的她,呼吸頓時一窒,喉嚨滑動了幾下,硬是沒能湊下去,直到藥在口中溶化,喉嚨處有一絲苦,才斂了心神,伏低頭,覆上她的唇。
用舌撬開她的唇,卻撬不開她的齒,無奈之下,只得再次捏開她的下巴,將口中已溶成濃羹的藥數灌了下去。
苦澀的藥味混著她的味道在舌間傳開,他清冷的眸子微微一黯,慢慢退開,靜靜凝神著她,過了片刻,卻不見她咽,藥汁從唇角慢慢滲出。
他忙再次伏低頭噙住她的唇,不讓那些藥汁溢位,他出來採藥,走的都是避遠山林,很難遇到人,所以身上所帶藥物並不多,給她服下這粒又是配置極為難得的,身上僅此一粒,如果被她嘔出,便不能再有第二粒替補了。
堵著她的嘴,過了沒多久便察覺到不對勁,她不咽,不是不能咽,而是在昏迷中無意識的排斥,只要有東西入口,便往外頂。
她這是怎麼了?探舌進她的口中,在她舌根輕掃,她雖然處在昏迷中,卻有感覺,觸癢令她不自覺的喉頭一動,那口藥汁,盡數嚥了下去。
他又等了片刻,不見她再有嘔出,才退了開去,手指拭去她唇角藥汁。
他出來本沒帶多衣衫,換洗衣衫給玫果換了,自己也就不再有衣服可換,仍穿著打溼了的衣服撩簾出去。
清冷的眸子裡閃著複雜的光芒。
滿腦子疑問,從她身上傷勢來看,是從高處墜下,受到震盪,又在冰水裡浸泡所致。她出門都會前擁後護,如何會發生這樣的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對外界的牴觸更讓他心裡泛著不安,他曾經也對這個世界牴觸,這樣的情形,他再熟悉不過。
轉過頭,向發現玫果的地方望了望,順著河水一路望去,只看見綿綿河水,也不知她到底漂泊了多遠,一切也只有等她醒來再問。
現在最值得擔心的還是她所受寒氣與體內的受引起反噬發高燒,在這荒山野外,條件難以應付她這麼重的傷,當下不敢再耽擱,揚起馬鞭,駕了馬車往來路飛奔。
路途中,他不時撩開簾察看,她卻一直未醒過。
黑眸中升起一抹憂慮,不管到晚間是否發熱,服下那藥,兩個時辰內,都該有所轉醒,而她卻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