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果被這麼折騰一陣。心力疲憊,剛才一上‘床’便已睡著,只是這些日子來神‘精’變得異常敏感,稍有動靜,便會轉醒,所以瑾睿雖然已盡其所能的不出聲響,她仍是驚醒。
泡在熱水裡,騰騰蒸氣中,沒一會兒功夫,便又靠在浴桶壁上沉沉睡過去。
夢中煙霧瀰漫,層層煙霧後傳來小孩的哭聲,甚是傷痛,竟令她也跟著難過,難過一陣才現這小孩聲音曾經聽過,難不成是自己相識的誰家的孩子‘迷’了方向?
拂開濃霧尋了過去,卻見一株梅‘花’樹,現在已過冬季,那梅‘花’卻還開著兩朵,兩朵梅‘花’各據一枝頭,雪白的‘花’瓣在風中輕顫,任風怎麼吹。卻終是穩穩的不離樹枝。
玫果看著那兩朵梅‘花’,心下一片黯然。
在梅‘花’樹下,一個胖乎乎,非常漂亮的小孩,竟是她夢裡曾看見過的面饅頭,拿著一樹小樹枝攪著地上的螞蟻,一邊攪一邊哭,“娘不要了我了……爹爹,娘不要我了……”
玫果不知怎麼的,聽著他嬌糯糯的聲音,心都酸了,上前把他抱在懷裡,親親他可愛的小臉,“乖,別哭。”
面饅頭轉過臉,愣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摟住她的脖子,哭得更傷心,“娘,娘,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
玫果也跟著掉眼淚,雖不知是誰家的小孩,卻也不忍心說自己不是他的娘,輕拍著他,“娘不會不要寶寶的,乖。別哭。”
面饅頭很認真的看著她,“娘不騙孩兒嗎?”
玫果心裡有愧疚,如果說實話,自己不是他娘,他定然又要哭,笑著道:“娘不騙你。”騙就騙吧,又不是沒說過慌。
面饅頭臉上還掛著淚,抱著她的臉,‘吧嘰’一聲在她臉上親了一大口,蹭了她一臉的淚,“我相信孃親。”掙脫了她的懷抱,抱著梅‘花’樹,望著其中一朵梅‘花’,又哭又笑,“爹爹,娘要我了,娘要我了……”
玫果看著他抱著梅樹,哭了又笑,笑了又哭的樣子,心裡更是酸楚,忍不住又去抱他。卻抱了個空,頓時驚醒,眼前一片漆黑,哪裡還有什麼梅‘花’樹,面饅頭……
怔了半晌,‘摸’了‘摸’身邊,是溫熱的水,光滑的木質浴桶,長吁了口氣,是個夢,但這夢也太煞真實。
輕撫著小腹,心裡湧上一股從來不曾有過的憐惜,這孩子幾經‘波’折,居然還在腹中,不知算不算天意,想到小面饅頭,再想著自己扎針要流掉孩子,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
雖然恨著他,可是他的孩子何罪之有,自己讓孩子來了,又怎麼該生生毀了他,只是不知經過這麼多,這孩子還能不能健康的成長。
洗淨身子,從水中出來,‘摸’到放於桶邊衫架上的衣衫穿上,淡淡的竹香瞬間將她包覆住,立在浴桶邊呆,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些水。
心間象吊了個鐘擺,左右晃‘蕩’。自己這樣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拖累著瑾睿如何是好?
‘門’外傳來一聲輕咳。
玫果收斂了心思,尋聲‘摸’索過去,手指觸到一張軟簾,軟簾揭開,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握住,牽引著她坐到桌邊。
瑾睿手持一方幹巾給她擰著長上的水。
玫果伸手接過軟巾,“我自己來。”這些事不用眼睛也能做的。
瑾睿也不堅持,鬆了手走了出去,返回來時,手中端了熱好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