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眾人安靜下去,令尹子般再度說道,“所以請大家今日先回去,後面我將以若敖氏家主的身份,以一國令尹的名義,一定會給所有楚人一個交待!”
令尹子般看著所有人保證道。
這是一國令尹的保證。
百姓聞言紛紛跪倒稱諾,無人敢反駁。
一輛若敖氏的華蓋馬車被牽上前來,侍從扶著令尹子般的手臂上車,他一直沉穩地面對著所有懷疑不信任的目光,用微笑證明著他所說的一切都將會被實現。
就連一旁馬車中的羋凰都差點再度相信,可是一個人一瘸一拐地衝了出來,雙手張開,攔在他的馬車前,跪地大聲問道,“令尹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的親人真的可以被找回嗎?”
“請給小民一個確切的答覆!”
“也能讓小民死去的親人瞑目!”
老萬柱著柺杖跪在地上對當朝令尹,楚王之下的第一人問道。
他恐怕是楚國有史以來第一個敢向掌握著整個楚國的世家貴族公開提出要求的庶民了吧。
包括小四老漢他們在內,所有人跪在地上都呆住了,靜靜地抬頭等著楚國的第一令尹回答他的問題。
若敖六部的侍從已經刀劍出鞘,大喝道:“放肆!”
令尹子般坐在馬車中。
一雙劍眉微不可見地簇起。
街邊正準備離去的羋凰也走到令尹子般的馬車邊上,望著車窗中的他出聲問道,“對,令尹大人所謂的交待是什麼意思,是保證所有流民被找回還是什麼意思?請正面回答。”
如果用若敖越椒一人的性命抵償五萬百姓的性命,而歷史依然承認了這種做法。
好,歷史總是勝利者書寫的。
他們輸了,無話可說。
“太女,本尹剛才說了,歷史會證明我說的話,所以在此我無需再作任何說明。”良久,令尹子般深深看著她然後請她讓道,命人調頭開車,避開了攔在路中央的老萬,浩浩蕩蕩的離去。
“三公子,令尹大人走了……”
“走了就對了,看來各方要開始動手了。”
西角樓上,此時站著另一個人,在他身後,隨從眼見令尹大人的馬車向著王宮而去小聲地說道,“不過今天陳庭理沒有拿出那份匿名投書作證供呢?”
“你覺得他真的沒有用那份投書作文章嗎?”若敖子克挑眉問道,帶著一臉戲謔之色。
“哪有?”
隨從努力回憶道。
“那你說這個弦高為何今日臨時改了口供,所說失蹤資料為何與投書上的一模一樣?”
若敖子克反問道,在上堂前,身為司敗的他還是作足了功課的,而且今早可是他第一個發現那份投書,然後命人悄悄送給了陳晃,而陳晃果然沒有辜負他的期待,馬上就做了變動。
“公子,果然明察秋毫。”
隨從適時地奉承道。
“我二嫂又多了七天,你說這個案子會像周穆案一樣最後翻盤嗎?”若敖子克目光微眯,笑地有幾分狡詐地摸了摸他尖尖的下巴。
“怕是不易吧!”
隨從皺眉道,“七天的時間就算太女造假證恐怕他們也來不及!畢竟到時候兩份假證,若是再加上若敖都尉的五萬份契約,就有十萬份契約,怕要是讓我們整個刑獄司查上半年,也分辯不出其中誰真誰假,最後還是要看三司怎麼判,結果根本不會改變。”
“所以你覺得有人會費時費力去查這些證據嗎?”若敖子克挑眉問道。
“那怎麼辦?同時找人假扮證人?”隨從猜道。
“有可能噢……”
若敖子克握著摺扇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手心,“真想知道我這位二嫂和大哥會鬥成什麼樣,想想就精彩……這一訊,二嫂輸了,依她的性子肯定更不會放棄,我大哥贏了,依他的性子肯定會趁勝追擊,但是今天之事想必也讓我二伯更加忌憚了。”
“三虎相爭。”
“必會一生,一死,一重傷。”
“鬥吧,斗的越狠,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