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跟身旁這個男人朝夕相處了快二十年。

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再到芳心暗許。

他作為慕容笑笑的幼年，孩童，少女，中除了父親和弟弟之外的唯一接觸最多的異性，她自認為非常瞭解他。

可看著現在垂眸道歉的石諾，她真的覺得自己似乎從未認識過他。

石諾怎麼會有如此這樣小心翼翼的一面？

記憶中的他從來都是自信傲氣，縱然是被父親鄙夷譏諷，他也昂首正色底氣十足的回道‘我愛笑笑，這輩子是一定要娶她的。’

為什麼現在……

“你以前似乎不會給人道歉的。”安沐忍不住說道。

“人都是會變的吧。”

以前的他的確不會道歉，‘對不起’這三個字，似乎鮮少說出口。

可不知為什麼，面對安沐他就這麼說出來了。

石諾收了下自己的情緒，把餐具遞了過去：“快吃飯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了。”

他這舉動讓安沐想起剛才小護士的話，從他骨節分明的手上接過勺子時，她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這麼體貼細心？”

石諾被問的愣住，隨即笑道：“當然不是了。我又不是義工，為什麼要對所有人都體貼呢？”

“那你……”安沐遲疑。

“安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石諾淡笑著問道。

安沐點點頭：“嗯。記得。”

“說實話，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並不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你身上有一種吸引我的東西，叫我覺得很親切很熟悉，讓我忍不住想要照顧你。”

石諾說完，生怕她誤會自己是什麼風流浪子，趕緊又解釋道：“你可別誤會啊，我對你可沒有其他意思。”

“呃——”

看到他緊張的解釋，安沐有些傷感的心情稍稍好轉，：“你刻意這樣說，好像我很醜似的。”

“沒有沒有。”石諾趕忙擺擺手，卻又在打量了安沐幾眼後，認真說道：“不過你的長相的確不是我喜歡的型別。”

這句倒是實話，現在的安沐和過去的慕容笑笑完全是兩種模樣。

慕容笑笑是五官出眾的混血美女，而安沐是氣質淡雅的小家碧玉。

如果只論長相，安沐根本沒什麼競爭力。

“你還真是實話實說。”

安沐搖搖頭，心中稍安的喝了一口稀飯。

石諾見她的心情稍稍好一些了，也跟著笑道：“我們如果認識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我這人對女孩子的長相沒什麼鑑賞能力。”

“噗——”安沐口中的稀飯都跟著噴了出來：“你這樣說，如果笑笑聽到怕是要打你的吧？”

他沒有鑑賞能力，言下之意豈不是說以前她的外表一點點加分項都沒有？

“如果笑笑在這裡，我也會說這句話的。我愛她更多的是因為她本身，而不是因為她的長相如何。”石諾似是回憶般微笑說道。

“那你剛才又說我的長相不是你的菜？這不是自相矛盾？”

安沐伸手指了下紙巾，示意石諾遞過來。

“不，這兩者並不矛盾。”

石諾起身拿了一張紙巾，走到她面前，見到她唇邊掛著的稀飯，乾脆俯身幫忙擦掉，說道：“因為我愛上了她，所以她的眉眼才深刻在我的心理成了我愛的型別。如果她長得是另外的模樣，那麼我就會喜歡另外的她。”

是人決定了外貌的喜歡與否，而不是外貌決定喜歡不喜歡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