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這天晚飯後，潘燕又來健身。今天她有瑜伽課。

熱身運動，十組開合跳，每組十個。燕子哪跳的動，跳到第四組時，已上氣不接下氣，她雙手撐著大腿，彎著要，連連說：“跳不動了，真的跳不動了！”其他學員則隨著教練的擊掌聲繼續有節奏地跳躍著，開合——“啪”——開合——“啪”，燕子大口大口地喘氣，等待下一個動作。

“山式站立——直角式——頭觸膝式——人面獅身式”，看到前後左右的姐妹們輕輕鬆鬆就完成動作，而且動作十分漂亮，潘燕很受打擊，她覺得自己的身材不適合練瑜伽，或許其他學員正在心裡暗暗地嘲笑自己呢！她彎下腰，悄悄地走到後排，從後門走出了瑜伽室。

潘燕來到健身大廳，準備上跑步機。

“嗨，原來你在這兒，我以為你今天沒來呢！”鄧楊轉過身來，衝著潘燕說。

“我剛練了會瑜伽，逃出來了，對我來說，那些動作太困難了！”潘燕苦著臉，也上了跑步機。

“那些都是老學員了，你是新手，怎麼可能練得跟他們一樣！”鄧楊安慰說。

聽到鄧楊這麼說，潘燕心裡舒服多了。

“能堅持來健身，就已經很不錯了！”鄧楊實話實說，“我最近幾乎天天來健身，為了與你偶遇！”

“哈哈，我有這麼大魅力嗎？”潘燕大聲地笑，這一笑，讓原本壓抑的心情晴朗起來。

“我都不怎麼打遊戲了！今天，我哥們喊我打牌，我也沒去！”鄧楊乖乖地說。

“那你怎麼沒給我發微信，約我？”

“我喜歡——偶遇呀！”鄧楊大言不慚。

“哈哈哈！”潘燕又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如果我約了你，被你拒絕了，我是不是比較難堪？所以呀，偶遇比較好啦！”鄧楊說出了心裡話。

潘燕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有點可愛。對他的瞭解還太少，有必要深入。

“原來是這樣！你最近打什麼遊戲？”潘燕問。

“最近打刺激戰場。你會玩嗎？”鄧楊問。

“我不會！”

“等會兒，我教你！”

“我沒玩過什麼遊戲！水平很差的，你不嫌棄我？”潘燕反問。

“新手嘛，都一樣！對新手沒有要求！”鄧楊說，“好多遊戲我都玩過，前一段時間玩《王者榮耀》，再之前玩《夢幻西遊》，還有《我的世界》《貪吃蛇大作戰》，你玩過什麼遊戲？”

“很久以前，玩過《開心消消樂》！”潘燕回答，“你花那麼多時間玩遊戲啊！你不學習一下，提升一下自己，老師應該對自己的要求蠻高的呀！”

“我是職大的老師，沒有什麼升學壓力，要求沒那麼高！再說了，上高中那會兒，多辛苦呀！沒日沒夜地學，我的學習熱情快消耗完了，我的青春我做主，現在我完全聽從內心的召喚！”鄧楊嘴角上揚。

潘燕心裡掠過一絲不快，但依舊笑著問：“你還喜歡打牌，你們都打什麼牌？八十分嗎？”

“不是，有時候打摜蛋，有時候鬥地主，有時候割蘆沙，我們哥兒幾個人數不固定，打什麼牌也不固定，我們只用籌碼，不涉及鈔票。對我來說，打牌就是一種放鬆！你不會笑話我吧！”鄧楊反問。

“不會，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只要不傷害到他人，休息時間玩什麼，完全由自己決定。”潘燕說得很真誠，不過，從心底裡來說，她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業餘時間都愛好這些，或者說，年輕的時候，不應該愛好這些，如果年級大了，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