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漾下午睡的多了。
外邊雨聲淅淅瀝瀝,屋頂上還沒修整的破洞往下漏水,好在床鋪周圍挺乾燥。
她蓋著略顯潮溼的被褥,努力從原身的記憶裡扒拉一下京城謝家。
或許是因為年紀小,當初沈明行被貶,她還未記事,所謂婚約毫無印象,那就說明不是和自己。
難不成是大哥?還是二哥?或者三哥?
至於老四——
沈漾都沒把他放進考慮範圍。
誰要真跟沈唐訂親,就那個跟桂花樹做朋友的性子,三天就要退貨。
雨水越來越大。
乾燥的地面很快匯聚成一片小水窪。
沈漾枕著手安靜許久,認命的從床上爬起來,打算披上外衣去外邊找個盆子接水。
小院的土地被澆成泥濘的土塊。
沈漾沒找到斗笠,廳子裡的燈還還沒滅。
小姑娘給自己做了個心理建設,她就是進去問問大哥哪裡有空閒的盆子。
堅決!
絕對!
肯定——不是好奇黑衣人說的婚約。
木門因為年久失修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沈漾扒著門框,探出個腦袋瓜,小廳裡只有兩張桌椅,裡邊的環境一覽無餘。
沈秦單手叉腰,背對著沈漾,正面對著的椅子上,少年人的披風揭開,他面朝下趴著。
故此看不清楚長相,那個送他過來的黑衣人已經不見蹤影。
房間裡有些安靜。
沈漾躡手躡腳的換了好幾個角度,無奈沈秦擋的嚴實。
只能隱約看見少年人蒼白纖細的指骨無力的搭在桌面。
那股子好奇淺淺的戳著心口,沈漾腳下一滑,身子不受控制的砸進小廳。
沈秦正在出神,當即嚇了一跳。
扭頭看見是沈漾,他鬆了口氣,擰緊的眉頭鬆了鬆,“漾漾,怎麼還沒睡。”
沈漾從地上爬起來,單手拍了拍膝蓋,嘴上在回沈秦的話,眼睛卻落在少年人的臉上。
“大哥,屋裡漏水,我出來找個盆子。”
一身黑衣的少年,面色蒼白,雙眼緊閉,鴉青色長髮束成高馬尾,鬆鬆垮垮的幾縷遮住眼睛。
離的近了,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