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不曉得到底摸沒摸到沈漾的鼻子,似有若無的溫熱讓謝言川心跳久久不停。
他沉了沉心思,音色低冽,“不必著急,日後再去也是一樣。”
鍋裡的中藥熬煮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沈漾眼睛睜開一條縫,懶懶散散的,“找你幫個忙。”
手掌壓著臉,說的話含糊不清,謝言川沒聽懂,以為沈漾答應了。
木柴燒的漆黑,有幾塊掉到底下。
帕子上沾著水,溼漉漉的,謝言川蓋在蓋子上,單手扶著大袖,小心的揭開。
罐子裡的中藥漆黑,看模樣熬的差不多了。
旁邊放著瓷碗,藥湯堪堪夠一整晚的量。
倒水的聲音潺潺。
沈漾少時因為身體問題,吃過一個李禮拜的中藥,和西藥的藥片子不同,中藥的苦是連綿不絕的肉體摧殘。
一口還沒反應下來,下一口接踵而至。
熱湯冒著煙氣。
沈漾杵著下巴,臉色皺在一塊,她抬頭去看謝言川。
“謝言川,苦不苦啊。”
哪怕是騙騙她呢。
謝公子耿直人,那個頭點的比小雞啄米還要快,都快點出殘影了。
“苦。”
畢竟他之前為了養傷,吃了小半個月。
沈漾痛苦的哀嚎一聲,雙手接過藥碗,神情堪比上戰場。
唇尖點了一下湯藥,苦味順著鼻腔吸進肚子,小姑娘乾嘔一聲。
她真的——
死了不好嗎。
人活著為什麼要受這個罪!
黑色倒映出沈漾的眉眼,這段時間吃的好,之前瘦的皮包骨的姑娘養出一丟丟的嬰兒肥。
但因為體質問題不會太胖,倒是顯的一雙眼睛很大。
沈漾全神貫注,不知道謝言川是什麼時候走的。
等到藥湯涼一涼,她心下一橫,早吃晚吃都得吃,何況喝完藥還有事情要忙。
那一碗下肚。
沈漾表示最近幾天都有種輕生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