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上小小的針孔。
其他人都吃的差不多了。
凌文清舉起手裡的杯子,率先提了一杯。
桌子上除了拓跋猛大大咧咧,其他人都有些小心翼翼。
沈秦從椅子上站起來,「皇上,臣去走廊……」
這是他的職責。
凌文清嘖了一聲,「今個朕帶了侍衛,用不到你,坐下,好好陪朕喝一杯。」
眉眼轉向旁邊的謝言川。
凌文清笑意盈盈,「朕以為言川還沒到京城呢,來。」
謝言川壓低手裡的杯口,他曉得凌文清這話裡的警告意思。
身為臣子。
回來不先覆命,反而同兩國使臣一起出現在酒樓。
饒是為了陪沈漾,謝言川一杯酒水下肚,還是老老實實雙膝跪地。
沈漾挽著謝言川的胳膊,剛想開口,謝言川不露聲色的衝她搖搖頭。
凌文清跟看不到似的,還在邀請拓跋猛和程御多吃點。
程御餘光瞥了眼地上的謝言川,他冷漠的勾起嘴角。
「只是想起一些往事,南疆的大巫師沒死之前,每次睡覺的時候,我也得跪著伺候。」
他轉了下手腕上的箭袖。
凌文清彷彿這才看見,「言川這是做什麼,朕只是隨口一說。」
「曉得你和沈姑娘感情好,見一見也是應該,起來吧。」
謝言川道了聲謝,這才從地上起來。
他穿的黑色,膝蓋上兩道印子更加明顯。
沈漾只知道凌文清猜忌打壓謝家,可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當著兩國使臣的面,謝言川是邊關守將,現在三國交好,這事無傷大雅。
可一旦有矛盾,謝言川的這一跪,以後就是兩國嘲諷的談資。
她曾經認為林平江把控朝政,凌文清為了謀劃,這一等就是十幾年。
他本該是個好皇帝。
可現在看來——
也或許是林平江給凌文清造成的影響太大,以至於他害怕謝家。
害怕謝言川成為下一個林平江,才會把權力牢牢的把控在自己手裡。
但他做的太急了,難免讓功臣心寒。
一頓飯吃的壓抑。
連拓跋猛都看出不對勁,離開的時候,一桌子的菜幾乎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