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夜未央的解釋,張瀟晗也能聽得懂管家的吟唱,其內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內容,不過是表達自己對水大人的傾慕,據夜未央解釋,即便沒有這般吟唱,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但顯然,包括管家在內的這些神修,對水淸大人的敬仰是發自內心的,因此便不覺吟唱起來。
這般吟唱還有一個好處,會引發周圍神修的共鳴,瞧著夜未央面頰上神光流動得都要釋放出來,便知道夜未央忍耐得很辛苦。
好在管家的奉獻只有短暫的一刻,很快就站立起來,面對神殿方向再躬身施禮,對夜未央並沒有受到感染也沒有任何表情。
這般看來,彷彿管家的內心也是純潔無暇的。
管家並沒有具體講述有關水淸大人的事蹟,但泛泛而言之後,張瀟晗三人也聽懂了。
在水淸大人以一己之力贏得家族的尊敬之後,又參加了這個大陸的幾次小規模戰爭,在戰鬥中,水清大人一往無前,無所畏懼,不論是實力還是智慧上,不但贏得了勝利,還贏得了尊敬。
之後,水淸大人逐漸接手水家,成為水家最年輕的族長,水家所有的子弟也逐漸將自己的信仰之力供奉給水大人,一直到現在,整個北寒之地所有家族,都爭先恐後信奉水淸大人,將自己與族內的信仰之力供奉給他,他們毫不懷疑,水淸大人已經得到仙界神修的青睞,信奉水淸大人,就是信奉了仙界的神修上仙。
不論是張瀟晗還是夜未央都很想要問問,她們聽說的,都是高階神修將信仰之力奉獻給仙界神修的,為飛昇之後得到庇佑,這北寒之地的修士都將信仰之力給了水淸,這數千年來就沒有神修飛昇了?
可,這個問題好像不適合拿出來詢問的,張瀟晗和夜無央互相看看,都覺得面對這般信仰的管家,無法以平常的態度面對。
沒有面對真無法體會這種深深的無力感,在管家離開之後好久,三個人都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無奈地安坐著。
好一會,張瀟晗才道:“我真想見見那位水大人,這簡直是聖人般的存在了。”
木槿的嘴角微微翹起:“聖人?如果沒有血腥鎮壓,聖人會成為聖人?”
夜未央搖搖頭:“聖人才是最聰明的,也是最睿智的,我奇怪的是,水淸大人的實力明明是可以飛昇的了,卻還留在上界——張老闆,你心中明明有其它的想法,怎麼不說出來?”
張瀟晗蹙蹙眉:“從進入到神界之後,我就感覺我的智力不夠用了,我能理解人族、魔族修士的做法,按說我經歷的也足夠多了,可是對神修,不,是對這位水大人和水寒之地,我卻有種矛盾的感覺,一方面覺得水淸大人一定是一位聖人般的存在,另一方面又對這信仰之力充滿恐懼,老實說,未央,有朝一日你會不會成為這樣的神修存在?”
“你是說這樣的神修還是水清大人?”夜未央反問道。
“都是吧——我一直以為神修與人修的區別就是修煉功法的不同,可這對心智的影響也太過了吧,天知道人族不能容忍魔族,為什麼能容忍神界,我以為上古大戰應該是人族聯合魔族一起滅了神族才對,神族修士要全是水淸大人如此,五界中該是唯他獨尊了吧。”張瀟晗說到這眼睛忽然睜大了些。
“所以水淸才一直沒有飛昇,他是為了……”張瀟晗沒有把話說完,而是不敢置信地望望夜未央,再看看木槿。
“與張老闆交談,永遠都是跑題,前一句還是詢問我有可能成為哪一種神修,後一句就悲天憫人起來,神界被一個人統治與被不同人統治與你我何干?我們只才見到神界的一塊大陸,再說你張老闆不也統治了整個九域了嗎?憑什麼神界這塊大陸就不能歸於一人麾下?”夜未央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這是完全不同的。”張瀟晗搖搖頭,“我不過是九域名義上的統治者,九域人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維,可你看看這裡,所有人的思維都彷彿是一致的,他們活著就是為了水淸大人,甚至死都是如此。”
“與你何干?”夜未央再頂了一句。
張瀟晗愣住了,是啊,與她何干啊,這是神界,神界的文明與教育是和人界完全不同的,數十萬年神界都是這樣過來的,與她何干啊?
“就是因為你是九域的統治者,你習慣了你的統治,你的思維方式,所以一旦有不同的意見和方式出現,你就會惱怒,以為他們都不幸福,就要橫加干涉,還會打著解救的旗號對不對?分明就是看不得人家的快樂,看不得人家的幸福,哼哼。”夜未央冷哼道。
張瀟晗側側頭,沒去反駁夜未央,她心裡並沒有想著解救改變,但也不必要非拿出來與夜未央辯論。
“如果水淸大人飛昇了,哪怕他只得到了這塊大陸一半的信仰之力,在仙界,也會是一個了不起的存在吧,比照左天翔、冉英會如何?”張瀟晗轉頭望著木槿,對這兩人,夜未央還不瞭解。
木槿聽著張瀟晗與夜未央爭論,一直沒有言語,到這時候才沉吟著道:“能將水寒之地都控制在手裡,還是以這種方式,水淸大人非我等想象之輩,至於實力,沒有與神族修士真正的交手過,無法判定,張老闆,如果你現在對上左天翔,光明正大地交手,你有把握戰勝他嗎?”
張瀟晗想了想,搖搖頭:“我該沒有真正見識過左天翔的實力,所有修為高於我的修士,真正放開交手的,也只有簡約。”
張瀟晗出手方式一貫都是全力以赴,力爭在最短的時間戰勝對手,迄今為止,她只是在於簡約的戰鬥中才出現邊戰邊逃的過程,與其他修士,全都是速戰速決。
所以,她實際上並不瞭解同等實力其他修士的戰鬥力,只是因為往往對手的戰鬥力還沒有充分發揮出來的時候,已經落敗了。
“為什麼你們出口就是戰勝,你們可以不喜歡這裡,那就離開好了,為什麼非要改變這裡戰勝這裡的一切?”夜未央冷然道。
“你不是也不喜歡這樣嗎?”木槿溫和地問道。
“我是不喜歡,卻不會非要改變,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夜未央忽然說出的最後一句話讓張瀟晗一愣,而夜未央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