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很多年裡。郭柔每當想起這天的情景。都會不由得嘆息。當年的她還太年輕。太不懂感情。不過。她卻從來都沒有認為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因為在她看來。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相愛的兩個人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
顏清婉也沒有想到。赫連澤燁的動作會如此的迅速。在她提出要求的第二天。便帶著她進了宮。和以往幾次來這個地方不同。現在的他們可以說是主人的身份。不用懼怕任何人。也不用提心吊膽。擔心暗箭難防。
可是。她卻清晰的看清楚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自從沈澤燁成為了赫連澤燁。他們兩個人就已經相距十萬八千里了。
“婉兒。不要待太久。一個時辰之後。我會來接你回去吃午飯。”赫連澤燁嚴肅地交代道。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顏清婉點了點頭。並沒有反對他的要求。她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尤其是不想要在這個時候跟他發生爭吵。
再一次看到皇帝的時候。顏清婉覺得無比的心酸。這個偉岸的男人似乎一夜就蒼老了。明明是正值壯年的時候。可是眸光中卻透露著滄桑。
對於這種有故事的人。她其實還是比較尊敬的。畢竟能夠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還能夠好好地生活下來的人更讓人佩服。
“是清婉丫頭啊。”皇帝輕聲說道。似乎很意外這個時候。能夠有人可以穿過赫連澤燁的部署。見到他。就連他曾經信賴的臣子們也都倒向了自己兒子那一邊。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卻沒有想到顏清婉會來看望他。
“陛下。看來他對您不好。”顏清婉有些無奈的說道。不管怎麼說。眼前這個消瘦的男人是他的父親。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不。澤燁他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只是造物弄人。是朕對不起他。他想要怎麼做。朕都不會怪他。只希望他能夠就此收手。”
皇帝說話的時候。話語中充滿了無奈。顏清婉更加的疑惑起來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他們現在弄成這樣呢。
本想要提問。卻沒有想到男人的觀察力竟然會如此的敏銳。“清婉丫頭。你受苦了。朕的皇孫沒了嗎。”
這個訊息他根本就不知道。赫連澤燁更加不會主動提起她。卻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顏清婉。還好她比較振作。並沒有什麼消極的情緒。
“抱歉。讓您失望了。孩子沒了。”關於這個話題。她並不想要多提。她知道她無法責怪任何人。不管是赫連澤燁。還是李琛。他們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清婉丫頭。你今天來。是有什麼想要知道的事情嗎。”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了她言語中間的迴避。男人很善解人意的沒有繼續那個話題。而是轉移開了話題。
顏清婉點了點頭。也沒有猶豫。直截了當地說道：“其實。我很想要知道當年李皇后的事情。或許您還不知道。辰軒他為了救您。硬闖皇宮。已經落到澤燁手中了。我想。您也不希望看到他們兄弟相殘吧。
我想。要是能夠知道當年的事情。或許能夠找到突破口。然後說不定事情就能夠得到解決。最起碼有一個轉折點。”
聽完她的話。男人顯得很猶豫。有些遲疑地問道：“澤燁他真的對辰軒下手了嗎。”
在他看來。赫連澤燁再怎麼怨恨他們這些長輩。也不是那種會遷怒下一代的人。尤其是雖然他不怎麼喜歡赫連辰軒。但是這麼多年以來也算是相安無事。
“準確的說是辰軒去招惹他了。辰軒是一個孝子。自然是想要救出皇后娘娘的。但是。您也知道。澤燁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當年害死他母后。讓他流落在外這麼多年的兇手的。”顏清婉已經明白了。當年的事情一定另有隱情。只是看起來。當事人不會告訴她了。
皇帝有些惆悵的嘆了一口氣。不過依舊沒有打算對她講述當年的那件事。他輕聲說道：“清婉丫頭。你是一個好孩子。澤燁他。還需要你多照顧。至於當年的事情。既然辰軒的母后沒有否認。那麼事實便是如此。
至於辰軒。朕想澤燁他再怎麼狠心。也不會要了自己親弟弟的性命。不過。要是可以的話。朕希望你能夠勸勸他。畢竟他們也是兄弟一場。”
“我想。我無法繼續陪他走下去了。不過。辰軒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出事的。”顏清婉堅定地說道。她心裡很清楚。不管孩子還在不在。他們之間都已經再無可能了。
望著她走遠的身影。皇帝更加的愁眉苦臉起來。要是清婉也不在他的身邊了。那麼赫連澤燁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麼的難過。他無法想象自己最愧疚的兒子。今後的人生會有多麼的黑暗。可是事已至此。他無法挽留顏清婉。畢竟這個孩子已經傷痕累累了。
顏清婉沒有想到。赫連澤燁竟然會在門外等她。明明還沒到他們約定的時辰。讓她不由得懷疑。他是不是一直都在這裡。從未走遠。
“談完了嗎。”赫連澤燁並沒有在意她望著他的眸光。雖然他看出了她的疑惑。可是他並不打算過問。也不想做出解釋。
“算是吧。他什麼都沒告訴我。白來了。”說完這句話。顏清婉露出有些洩氣的模樣。
看到她這樣。赫連澤燁突然就笑了。被她瞪著。最後只好收起笑容。然後輕聲說道：“你問不出來的。他就連我都沒有告訴。”
這算是在安慰她嗎。顏清婉覺得赫連澤燁似乎變了很多。可是依舊距離她那麼遙遠。
“澤燁。我可以求你一件事情嗎。”
顏清婉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說出了口。這件事總是要面對的。可是面對他的時候。她還是會下意識的怯步。
“你想要讓我放了赫連辰軒。對嗎。”赫連澤燁也沒有繞圈子。無比犀利的說出了她心裡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