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猛然站定,臉色從鐵青變成煞白。
回頭看著許焰的眼神,一半驚疑,一半兇狠。
“別急著否認,究竟是反覆封印了太多殘魂,導致的正常干擾,還是故意在一張黑鐵卡里塞進去幾條兇魂,把民用卡變成‘陷阱卡’,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許焰看著對方從做賊心虛到氣急敗壞。
自己卻心平氣和,面露微笑。
“早就聽說滾石堡的二手靈卡一條街是殺人不見血的‘黑心街’,什麼以次充好,以假冒真,強買強賣,都是常規操作。
“客人揣著三千塊上門,只想買一張便宜的低階黑鐵卡回去日用而已,被你們花言巧語,背上三萬塊的債務,買回去一張所謂的‘全新正版九星黑鐵卡’,還有什麼‘超頻準青銅卡’,結果發現還沒低階黑鐵卡好用。
“找你們理論,你們又說是客戶的生命指數太低,推動不了卡片裡的強大靈體,反手再忽悠客戶報一個御靈培訓班。
“班上的各種材料費、考試費、保險費,先賺客戶一筆,沒過兩天,培訓班關門大吉,人去樓空,又賺一大筆預繳學費——這也是你們這幫人渣,駕輕就熟的買賣。
“同叔算是整條街上,最有良心的商家了,因為不願和你們同流合汙,就被你們炸傷了十指肌腱,我沒說錯吧?”
許焰微微起身。
如同掠食者從斑斕草叢中露出雪亮的眼睛。
“你,你有什麼證據?”
客戶吞了口唾沫,攥緊手裡的黑鐵卡,眼珠轉了半圈,一半無賴,一半陰鷙地問。
許焰的笑意愈發濃烈。
“維安局才需要證據,我不用。”
他拉開案板下面的抽屜,翻出一個破紙盒。
從一大摞黯淡無光的黑鐵卡中隨便抽出一張,朝客戶推了過來,“對了,初到貴寶地,還沒來得及拜訪各家前輩,大家都在一口鍋裡混飯吃,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
客戶微微一怔。
“你知道,整件事裡面,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什麼嗎?”
許焰自問自答,“手法,你們的手法實在太粗糙了。
“和戰鬥卡相比,民用卡的結構當然簡單很多,正因為如此,它才有更大的改造和強化空間,可玩性很高的。
“好好一張黑鐵卡,才塞進去三條互不相容的兇魂,實在太暴殄天物了。
“你猜,我往這張黑鐵卡里面,塞進去了多少條兇魂?
“你再猜,如果我把這樣的黑鐵卡,匿名郵寄給你們維修保養的話,能炸斷你們的十指,炸瞎你們的雙眼,還是直接把你們的腦漿都炸到天花板上面?”
客戶渾身一顫。
盯著許焰這張黑鐵卡的眼神,像是盯著一條從古老遺蹟裡爬出來的毒蛇。
許焰擺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自己搞不明白,就把別家老闆和制卡師都召集起來,看看有沒有辦法,破解我的陷阱卡。”
他的笑意一點點收斂,化作了深不見底的惡意,“當然,你們也可以找巡邏隊,或者你們的靠山,甚至是滾石俱樂部。
“那樣的話,我就只能捲包袱走人,灰溜溜滾回我的荒野區了。
“猜猜看,我在荒野區,能不能繼續往你們的店鋪裡郵寄陷阱卡,再猜猜看,我這麼小心眼的制卡學徒,會不會有捲土重來的一天?”
看著許焰深不可測的眼眸,客戶終於害怕了。
他就知道,荒野區來的傢伙,都是一幫土匪、暴徒、野獸、瘋子!
而眼前這個瘋子,似乎格外危險,隨時能在清醒和癲狂兩種狀態之間無縫切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