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了一句你小子這身衣裳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啊。開小差沒好氣的道沒錯,就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我一陣噁心:“你小子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開小差冷冷的道:“還不是你們爺倆給逼的?”
“放屁。”我罵了一句:“跟老子有啥關係?”
開小差沒說話,只是在我身上摸來摸去的。我不耐煩的拍掉他的手:“幹嘛。”
“有煙沒?有酒也行,特麼的老子快撐不住了。”
我說道沒有。
開小差失望的嘆口氣,從旁邊扯了一根曬乾的絲瓜秧子,用打火機點了之後,就貪婪的抽了起來。
看開小差這副模樣,我也有點心酸。我的語氣溫柔了下來:“小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和三姑娘怎麼落魄成這樣了?鄉親們呢?”
開小差楞了一下,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了:“三姑娘命苦啊,走,去找三姑娘,回家再說。”
我點了點頭,跟開小差來到河灘前,他洗了個澡,換了一件乾淨衣裳,“工作服”用蘆葦杆子捲了又卷,埋在了河灘下邊。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跟我說,三姑娘被嚇傻了,忘了所有的事。他不想讓三姑娘看見自己那麼狼狽,所以每天都換上好衣裳帶三姑娘回家。
“苦了你們倆了。”我知道兩人走到這一步,都是爺爺害的,我歉意的道。
開小差卻是拍拍我肩膀:“跟你比,我不苦。其實,你爺爺才是真命苦啊。”
我又問開小差什麼,他卻什麼都不肯說了,只是說回家再說吧,這會兒他沒心情了。
三姑娘遠遠的瞧見開小差,立刻就跑上來,抱住開小差,好像沒爹沒孃的孩子看見親爹似的。
開小差摸了摸三姑娘的頭:“三妹兒,咱回家,餓壞了吧。”
三姑娘幸福的笑了笑,然後又指了指我。
開小差立刻解釋道:“沒事兒,我城裡的朋友。”
開小差帶我回家,一路上我憋了一肚子的問題,卻又不好問。我也不想讓三姑娘受到驚嚇。
開小差在亂墳崗不遠處的一個窩棚安了家。這裡原先是片瓜地,後來黃河決堤,沙子把這裡給覆蓋了,土地沒了養分,沒法種菜。
只是這個窩棚留了下來,開小差簡單在外邊搭了一些遮風避雨的破布。不過看來應該都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因為唐依依一個勁兒的跟我說屍臭好濃。
開小差把我們請進去,讓三姑娘去煮水,唐依依也去幫忙了。
我這才看著開小差,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開小差抽著絲瓜秧子,說道:“三爺不讓我跟你講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瞞著我。”我憤怒的道。
開小差這才是開口了:“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說道說道吧。”
原來,出事兒的那天晚上,開小差正在睡覺,忽然聽見外頭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就出去瞧瞧,可一出去,就瞧見門口站著一個嚴重腐爛的傢伙,全身上下都爛了,腦袋上還戴著一頂帽子,上頭寫著“陰兵”兩個字。
他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跑,可跑了沒兩步,就被陰兵給抓住了。他忽然想起爺爺教給他的本事,知道陰兵怕雞血,就抓住一隻雞,咬掉了脖子,把雞血灑在陰兵身上,陰兵就逃走了。
他想逃跑,卻發現外邊已經亂成一團了,有很多陰兵。他就翻牆從後邊跳出去了,正好看見三姑娘,三姑娘被嚇傻了,蜷縮在牆角里哆嗦。他抱著三姑娘就離開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