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定下了鬧鐘,凌晨一點半。有半個小時的醒腦時間,這樣打探起來才不會因迷糊而錯過重要的細節。
不過躺在這鬆軟床上,我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看來早已習慣那種風餐露宿的生活了。
好容易昏昏沉沉睡去,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又被鬧鐘吵醒了。雖說一萬個不願醒來,但爺爺那張臉卻在我腦海中不斷徘徊迴圈。
我叫醒了雷老五,稍稍洗了把臉,就去叫安靜了。沒想到我剛敲了一下門,門就開啟了。
“你沒睡?”
“睡了。”她說道:“準備好了?”
我點點頭。
“走吧。”她說道:“免得有重要線索被遺落了。”
我們走到鬼市的時候,發現鬼市已經開始有人活動了,撿漏的人提著手電,擺攤的人拉著電燈。光線不亮,反倒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我心道這該不會是正兒八經的“鬼市”吧。
自從進了鬼市,我感慨了一路。因為一路走來,地攤上擺著的,有不少都是先秦時期的古玩,畢竟我是幹這行的,自信不會打眼。
怎麼說呢,這裡簡直就是古玩人的天堂,也就我們走來的十幾分鍾,這裡已經嚴重“人滿為患”了,而且交易的人不少,都是老套的“套手袖”的法子估價還價。
另外還有一種人,這裡必不可少,便是各路古玩販子,偽裝成沒見過世面,拿著“家傳之寶”來這兒賣的。我看見有個“老農”拿著一間小鼎,非說是夏朝的,另外還有幾個人在哪兒幫腔講價。
雷老五似乎對那感興趣,要去問問,我拽住他,說那幾個幫腔的都是一夥的,惹來那幾個人的憤怒目光。
我又不願惹事兒,連忙拽著雷老五離開了。
安靜跟我們說,她們家在這兒有個“策應”,是家族裡擺攤的。前幾天有個老農來給“策應”看了一個用老紙拓下來的銘文,銘文上的內容,很可能就是“陳璋方壺”上的銘文。
“老農”說銘文是從黃河裡撈出來的“大鐵葫蘆”上拓下來的,她懷疑那個“大鐵葫蘆”,應該就是陳璋方壺或陳璋圓壺。
我的火候不夠,對戰國之前的文物研究不是很透徹,這才清楚那“戰國圓壺”和“戰國方壺”,分別叫陳璋圓壺和陳璋方壺,絕對算得上國寶級別的。
只是我心中就納悶兒了,“陳璋方壺”或“陳璋圓壺”怎麼會從黃河裡撈出來呢?
如果這“陳璋方(圓)壺”,真是從黃河裡撈出來的,莫非真是爺爺把東西給弄走了?爺爺經常在黃河之中出沒的。
只是既然是被爺爺弄走了,又怎麼會輕易被“老農”給撈出來\/
一時間,我心中疑惑很多。
很快,我們就走到鬼市中間的一個極普通地攤上。一個老頭兒,穿著中山裝,正捏著收音機聽戲,瞧見我們之後,他立刻站起來,衝安靜笑了笑:“安靜,你來了。”
“三叔,那老農來了沒?”安靜問道。
“沒呢。”三叔說道:“這兩位是……”
“朋友!”安靜說道。
三叔衝我倆笑笑,然後又對安靜道:“還沒到交易的點兒,再等等吧。”
安靜點點頭,對我倆說道:“我們隨便轉轉吧。老農看見我們,說不定不敢來了。”
我也贊同,就在鬼市轉了兩圈。鬼市只有一條街,規模卻不小,幾乎一個攤挨著一個攤。不過人雖然多,卻很安靜,人們都習慣於用手語來討價還價。
心中掛牽陳璋方壺,我哪兒有心思逛啊,只想著快點回去。
大概光了十幾分鍾,安靜才終於帶我們折返了回來。不過一回來,我們就傻眼了。因為擺攤的“三叔”,竟不見了,甚至連小攤都給收走了,現場只剩下了一個小瓷盤碎片。
我連忙問安靜什麼情況?安靜倒吸一口涼氣,說道肯定出事兒了。
說完後,她就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擺攤的地方,而後瞧了瞧小瓷盤碎片,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