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安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明日就要去馬場了,也不知她會不會如從前那樣遇見荀域。
想著自己乾脆就不要去了,可又怕掃了大家的興致,畢竟這場球賽很重要,東宮和翊塵宮摩拳擦掌,若真要她留守在宸佑宮等訊息,那才是最大的折磨。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安寧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又回到從前,撒嬌耍賴地磨荀域帶她偷溜出宮去玩兒,而這一次的目的地,則是都城裡有名的銷金窟,醉夢樓。
只是沒想到他們在那兒被戚安逸撞了個正著,荀域帶她跑了三條街都沒甩開對方的人,哪怕憑他的功夫想要逃脫簡直易如反掌,可對方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拋下她不管。
最後的最後,她被阿爺禁足半個月,而他則被打得整整兩個月沒下床。
安寧是從夢裡哭醒的,她還記得少年身上的傷觸目驚心,叫她一輩子都忘不了。質子,說白了就是軟禁的犯人,打罵都隨人心願。
那時荀域還逗她,說若是心疼就嫁給他做媳婦兒,畢竟這兩年他帶著她幾乎逛遍了整個都城,且每次被抓到,他都一個人扛下所有罪責,替她捱打受罰。
記得自己那時是答應了的,因為她認定荀域會護著她一輩子。想起那些可笑又幼稚的一廂情願,戚安寧抹了抹臉,躺在床上喚道,“棠梨,棠梨.....”
殿外沒有絲毫回應,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該把人轟出去。
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安寧平復了一下情緒,轉身往回走的時候,竟聽見妝臺旁的窗子外邊有動靜。
躡手躡腳地走近,正想著宸佑宮是不是有老鼠,卻突然看見一個人翻窗而入。
未等戚安寧叫出來,對方便一把將她帶進懷裡,還牢牢捂住了她的嘴,“別出聲。”
哪怕屋子裡很黑,而他的動作也足夠快,可安寧還是認出來了。
是荀域。
想叫他放開自己,但越掙扎對方便越用力,戚安寧覺得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索性用手肘往後使勁懟了一下。
悶哼一聲,果然鬆開了一些,但也只夠她喘氣,不夠她逃跑,因為荀域的另一隻手還圈在她的腰上,怎麼推也推不開。
“你要憋死我麼?”
荀域聞聲愣了一下,懸在半空中的手既不敢放下,也不敢再去堵她的嘴。戚安寧有哮症,這是整個宮裡人盡皆知的事情。
“好,只要你不叫。”
聲音從身後傳來,呼吸掃在她耳垂上,癢得她直縮脖子。
“你放開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又去推他放在她腰上的手。
沒動。
也不知道這個王八蛋怎麼那麼無賴,戚安寧狠狠踩了他的腳一下,“叫你放開。”
“那怎麼行,萬一你跑了,或是叫出聲來,我夠都夠不著。”輕笑了一下,叫人幾乎能想象出他臉上的表情,“再說,你不是說不舒服要抱抱才能好麼?”
聽見他把自己對裴祐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安寧氣得臉都紅了,好在殿裡黑,看不太清。
“他是我未婚夫!”
“據我所知,你們還沒訂婚了吧。”
戚安寧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跟他廢那麼多話,還不如趁機喊一嗓子,把人都招過來,打這個混蛋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