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忽然覺得荀域就是個幼稚鬼,但又不討厭。
眉眼一彎,露出好看的酒窩來,她伸手戳了他一下,哼道,“那你呢,你守身如玉了麼?”
荀域沒有理她,自顧自地往前走,他得找個人替他把這些刺一根一根拔出來,沈家管帳是沒有問題,但這些混賬的自然有辦法應對沈家的盤查,錢還是那個數兒,用在哪兒就不一定,反正不超了就是了。
要有個硬茬兒以毒攻毒。
兩人在賭坊待了一天,男人逢賭必贏,到最後錢多的安寧都快抱不住了,她看著賭場裡那些人愈發不善的的臉色,提醒荀域道,“咱們還是見好就收吧.....”
“我就是怕咱們走不了。”荀域笑了下,他也想見好就收,可從剛才開始對面的大漢就不許他離開,非要翻本不可。
安寧見狀,輕了輕喉嚨,尖著嗓子道,“爺,再不回去,夫人該著急了。”
她一身男裝,可聲音卻是又尖又細,讓人第一反應就覺得是個內侍。且京都能用內侍的人不多,陛下不可能跑出來賭,眾人於是便猜他是哪個世子王爺。
秦王聲名遠播,自然首當其衝。
趁著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安寧一面拉著荀域往外走一面道,“來來來,都過來領賞,見者有份兒。”
言畢便把那些散碎的銅錢撒出去了,這邊撿錢的千恩萬謝,那邊兩個拔腿就跑,身後的壯漢這才明白過來,對著外面吼道,“給我追!”
安寧抱著那些錢不鬆手,可她跑不快,眼見後面的人越來越近,荀域又抓了一把銅錢往後撒去,這下子,來往的人都撲過去撿,把後面追的人全堵上了。
帶著她拐進一條小巷子,待那些人追過去之後,兩人抱著錢相視一眼,全都笑了出來。
“那人真是,剛開始輸金條,後面輸銀票,連銅錢都搭上了還不罷手,你們最後一局賭得什麼?”安寧順著氣,又重新把包袱繫好,生怕再少一個子兒。
“他把他媳婦兒賣給我了,要不是你拉著我走,他現在應該回去給我帶人來了。”荀域倚著牆,幸虧跑出來了,萬一又鬧出動靜來,他這皇帝的面子往哪兒放。
“你看他凶神惡煞的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把人給你,輸不起就輸不起,耍賴是怎麼回事。”
“可不是,比你還賴皮。”荀域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覺得不過癮,索性把那礙事的包袱拿開,把人擁進了懷裡。
安寧這次很配合,也不知是累了還是見錢眼開,反正不但不躲,還有迎合之勢,只是未等他親上,旁邊忽然傳了聲響。
韓昭帶著一大小隊人馬從京郊的獵場回來了,路過此地正與上那些賭徒,因為荀域之前跟他交代過自己的行程,所以男人便就近找了找,果然發現了二人。
“陛下,該回去了。”開口打斷了他的好事,韓昭面色如常,一點兒都不覺得自己討人煩。
荀域低低咒罵了一聲,安寧也紅了臉,這次她不用扮作內侍官了,但因為不會騎馬,只能跟在隊伍的最後。快到宮門的時候,她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瘦弱身影,一襲單薄衣衫的康卿妧正剛從宮裡出來。
女子一看見韓昭就笑了,朝著他招了招手道,“姐夫!”
眾人一片鬨笑,見男人眉頭緊皺,又馬上安靜下來,只有荀域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人家來尋你,你冷著個臉幹什麼。”
康卿妧對著他行了個禮,繼而臉紅著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