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域趕到的時候,司宮臺已經亂成一團了。
那個捱了打的內侍躺在地上不肯起來,見了田心便哭哭啼啼叫他給自己做主,順勢還抱住了他的大腿。
一腳把他踹開,田心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荀域就站在後面,對方這才趕緊收斂,跪在地上齜牙咧嘴地請安,“陛下龍安.....”
尾音帶了哭腔,似是很疼很疼。
“陛下,此事可跟妾身無關.....”葉選侍忙著把自己摘出去,她留在這兒本是想看熱鬧的,誰知卻等來了荀域。
並沒有理她,荀域一張臉陰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他看了一眼安寧,繼而對著旁邊的內侍官道,“到底怎麼回事,說!”
方才還陰陽怪氣的人眼下全然換了另一副面孔,唯唯諾諾地回到,“良人剛剛突然衝進來就打了重陽,也不知小的們哪裡得罪了良人,若是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良人息怒.....”
沒等他說完,安寧便一巴掌呼在了他腦門上,打得那個內侍官暈頭轉向。
“顛倒黑白,當心我剪了你的舌頭。”
田心聞言趕忙捂著嘴,這個良人實在太暴力了,一言不合就動手,還總是喊打喊殺的。
“戚安寧!”荀域幾乎是從牙縫裡把她的名字咬出來的,當著皇帝的面動手的嬪妃,她恐怕是北國有史以來的第一個。
想要辯解,可是看了看雲開,安寧忽然跪了下來,梗著脖子賭氣道,“陛下不要一味聽這奴才胡說八道,不如您將我們幾個分別審一遍,看看葉選侍和這幾個奴才說的一不一致,便知道事情到底怎麼回事了。”
雖是有氣,可荀域瞪了她一眼,還是依了她,“帶下去,一個一個問!”
田心把這些人像轟小雞一樣轟了出去,屋子裡就只留下荀域、安寧還有云開。
“到底怎麼回事?”
“關貴嬪不待見她,葉選侍就狐假虎威,逼她給自己跑腿兒,還有那些內侍官也欺負她,荀域,她阿孃不是你的乳母麼,你怎麼一點兒都不護著她的?”安寧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兒,言畢就覺得有些氣力不足,連喘了好幾口氣,胸口起伏,只叫人以為她還在生氣。
“朕把她安排在合歡殿是因為朕信任她,有事情要她做。”低聲說了一句,男人繃著臉,下頜線條收緊,比平日裡又嚴肅了幾分。
“那也不能任人欺負吧,林嬤嬤知道你這樣麼?”
拉了拉安寧的衣角,雲開示意她不要頂撞陛下。
“朕放任不管,關月華就不會提防她,縱然不予以重用,平日裡也能探出不少事情,可若是管了,她就會被排擠在外,以後再打聽什麼就難了。”
知道一時半會兒不能把雲開救出來,但安寧希望荀域能想個辦法,敲打敲打關月華,“反正無論如何關貴嬪都不會把她當心腹的,許多事不還是要靠她自己打聽,沒人給她撐腰,你都不知道她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
言畢就拉過雲開的手給他看,“你瞧,她前幾日打碎了碗,手都破了。”
“雲開,你自己告訴他,關月華是不是欺負你?”
剛開始並不敢說,直到荀域也看向她,雲開這才比比劃劃,把最近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淚珠子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整個過程沒發出一絲聲音,只讓安寧更加心疼。
“她真這麼說你?還讓你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