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荀域看向安寧的目光就柔和多了,不僅柔和,還滿是讚許。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說到底還是康家惹的禍,這家真是沒完沒了,也就是我阿兄仁厚,若是我啊,一定都凌遲了,”荀境打著圓場,可甄若扶聽他越說越嚇人,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男人倏地閉嘴,而後又笑道,“好了,大家繼續吃好喝好,奏樂!”
“韓昭,你瞧瞧你妹妹,差點兒毀了我女兒的百歲宴,你可要跟我多喝幾杯。”將男人連推再拉地拽回席面上,荀境小聲道,“知道你失了面子,要發作也等回家再說,不然你還能打他一頓麼?”
走到荀域面前行了個大禮,韓昭拱手道,“微臣管束無方,致使家妹驚擾陛下和良人,幸得陛下仁厚,微臣叩謝陛下隆恩。”
“起來吧。”沒有過多的為難他,荀域起身,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按一下,便帶著安寧先走一步了。
他來就是給荀境個面子,又不是真的要吃席面。
待人走後,韓昭即刻就叫人把韓月鸞送回了府上,幾乎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見她了,“還好嫁的是康家,若是嫁到一個好人家,以她的脾氣,指不定要把人家家禍害成什麼樣子。”
韓月鸞眼高於頂,韓隱曾經數次想給她和自己的實誠部下牽線,可她就是不願意,非要嫁給公侯世家。沒想到老天順了她一半兒的心願,但沒全了所有,康家大房算是半個勳貴,康輕侯這個人卻不是良配。
不過也正因如此,韓月鸞尚能做個可憐又可恨的受害者,不然的話,才是真的把韓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其實她之前去過圍場尋你,也跟我說過要和康輕侯和離的事情,只是那時候陛下受傷,我一忙就給忘了.......”康卿妧想起那日的事兒也是懊惱不已,而韓昭聽完這一切,臉瞬間就沉了下來。
“為什麼不早說!”
“那日那麼亂,我......”
“那日是荀域受傷,不是我受傷。”
康卿妧委屈,韓昭也生氣,兩個人在回家路上誰也沒理誰,一直到了府門口,舞陽公主身邊的嬤嬤早就候著了。
老人家看向康卿妧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行禮過後猶豫片刻才道,“公子快些進去吧,家中有事兒要您處理。”
“是月鸞的事情麼?”邊說邊隨她往裡走,見康卿妧跟在後面,韓昭嘆了口氣,“你先回去歇著。”
“對對對,現在天晚了,少夫人還是先回去歇歇吧。”
有些狐疑地點了點頭,康卿妧轉身走了兩步,復又回頭去看,只見嬤嬤跟韓昭耳語了幾句,男人的腳步更匆忙了些。
廳裡韓隱和舞陽公主端坐在主位上,另一邊則站著一位美豔婦人,眼窩深邃,鼻樑挺拔,麥色的肌膚更是表面她並非中原之人,好像是西域胡姬。
韓昭只略略看了她一眼,轉而便將目光停留在她身邊的孩子身上。
是個男孩,不過四五歲的樣子,一雙眼睛黑亮如曜石,也正在打量著他。
“阿樂,快,叫阿爺。”見韓昭來了,婦人連忙把孩子推向他,韓昭皺著眉往後退了半步,看向女子的神色愈發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