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暱殿中,安寧一面給荀域喂藥,一面對著外面道,“今日你做得不錯,日後怕還是要一直麻煩秦王,幫我應付那些各懷心思的臣子。”
“嫂嫂嚴重了,嫂嫂,我可以進去看看我阿兄麼?”
荀境小心試探著,他時刻是擔心兄長,恨不得每日近前侍奉湯藥才好。
“怎麼,你也像沈司徒一樣,擔心我謀害你皇兄,要奪位麼?”
安寧輕哼了一下,惹得荀域笑個不停,差點兒就嗆著。
“不是不是,嫂嫂誤會了,我怎麼會懷疑嫂嫂,我就是想見見阿兄,看看他怎麼樣了。”外面荀境急著為自己辯解,生怕兄長生氣。
“行了行了,進來吧。”荀域的語氣無奈,好像除了安寧,誰來探望都是增加他的負擔。
“怎麼,那些老臣為難你了?”喝了一口藥,男人抬手將眼前女子鬢角邊的碎髮綰了綰,她回來就說頭冠太重了,吵著要摘下去,然後又忙著給他喂藥,以致於頭髮都沒有梳。
“他們為難我也是正常,之前秦王殿下不知事情來龍去脈的時候,對我也可兇了。”
荀境進來的時候正聽見這一句,還沒來得及辯駁,就見兄長朝他看來,“是麼?”
“嫂嫂,你可不能這樣說,我當時不也是沒弄清楚狀況麼?”
“沒弄清楚狀況就胡亂懷疑別人,嗯?”荀域斜了他一眼,彷彿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好了,你別說他了,他今日在朝堂上也是幫了大忙的,還有他的岳丈大人,真是有氣魄,你不知道,荀境為了你吃了不少苦頭,甄若扶什麼脾氣你是清楚的,那日我們從春半樓被她堵住了,多虧了秦王殿下捨身取義,替我擋了她去,我這才能從小路回來的,要不然啊,我恐怕也得被這位秦王妃五花大綁了去。”故意沒把沈穆的事情說出來,以免荀域生氣,而荀境聽見她這樣誇讚自己,一時也忘了追問那日她是怎麼回來的,權當是厲雨送的。
“她把你綁了?”眉頭蹙起,這個甄若扶,還真是本性難移。
被他這麼一問,荀境忽然覺得鼻頭酸澀,加之看著兄長臥床不起,竟忽然落下淚來,“阿兄,你都這樣了還操心我,阿兄,我......”
撲倒在荀域跟前兒哭個不停,逗得安寧一下就笑了出來。
好在她的笑聲沒有荀境的哭聲大,倒也不顯。
“朕還沒死呢,你哭喪麼?朕不是關心你,是想問你一個大男人,怎麼連個女人也鎮不住!”
安寧想說從前他不是也鎮不住甄若扶,可轉念還是閉嘴了。甄氏前世今生不論面對誰都是動輒梨花帶雨,只不過荀境拿她沒招,而荀域大部分時候都是能躲則躲,躲不掉就板起臉來晾著她,鮮少去哄。
用他的話來說,宮裡有戚安寧一個就夠他受得了,哪還有心思去哄別人。
只是那時安寧分不出他何時真情,何時假意,只當他待所有人都和對她一樣,所以很是不平衡。
“我就是看,看阿兄瘦成這樣,我心裡難受.....”荀境的哭聲還未止住,殿中忽然闖進來一個人,幾個人抬眼望去,看見韓昭正擰眉站在不遠處,眼神失焦,一臉慌亂。
見荀域一切如常,男人忽然罵了一句,對著荀境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他又沒事,你哭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