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脫口而出,荀域未加思考便道,“我都想,但我都不會。”
“只是迎回一名大將多少還算說得過去,要是迎回一個女人........”
“呵,迎回一個女人怎麼了,迎回一個女人就要受天下人唾罵是不是,真是的......”安寧從他身上起來,乾脆坐到了另一邊。
知道自己失言了,男人輕咳兩聲繼續道,“你問這個是要做什麼,是覺得赫連晏對沈穆太好了?我倒覺得沈穆從前的日子並不好過,他風頭太盛,殺了韓昭之後,雖是一戰成名,可也使得北國兵士群情激憤。之後沈穆醉酒誤事,被赫連晏召回,人都說哀兵必勝,兩國的第二戰因為西涼戰前易帥,加之北國士氣重燃,對方一敗再敗,把之前贏的又全都輸了回來。”
“沈穆雖然會打仗,但是不太懂朝堂上那些爾虞我詐,趁著他闖下大禍,朝上那些老臣不停給赫連晏上奏,要嚴懲他。”
說著那些往事,看安寧聽得入迷,他忍不住笑了,“我怎麼覺得自己像是給孫女兒講故事的老祖父呢。”
“呸,”啐了他一口,可安寧還是揚了揚嘴角,“那後來呢?”
“後來,沈穆被圈禁在西涼帝都,就這樣他還是不知收斂,北國乘勝追擊,兵臨城下,逼得赫連晏不得不把他的人頭獻出來,之後西涼一蹶不振,你阿姐和我又一同封殺了對他們的貿易往來,所有人都覺得赫連晏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不覺得奇怪麼,赫連晏野心勃勃,為了一個沈穆連獻十城,他圖什麼呢?”安寧心裡的疑團更盛,她覺得答案就在嘴邊兒,但有什麼東西擋在那兒,叫她沒辦法撥雲見日。
“那能圖什麼,總不會是圖沈穆吧......”說到這兒,荀域忽然露出一個玩味的笑來,“你知道麼,彼時總有人說沈穆好龍陽。”
擋住安寧的那堵牆忽然被敲碎了,她與荀域四目相對,男人起初不懂,後來嘴角邊的笑也凝住了。
“好龍陽的不是沈穆,是赫連晏。”
“荀域,沈穆知道他的主子如此,所以他才在戰場上不要命地拼殺,因為他根本就不想活在赫連晏的淫威之下,後來他殺了韓昭,又存心不再應戰,不過就是一心求死而已。”
荀域臉上寫滿震驚,良久才恢復如常,男人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低聲道,“所以,朕被沈穆利用,他用兩國之爭血流成河來救他自己,寧死不屈?”
覺得荒謬,又沒辦法推翻。
“安寧,這都是我們的設想,沒有人能夠印證這個設想。”
“那個春半樓的卦師可以,她說你、韓昭還有沈穆的命格彼此糾纏,三個人只能活兩個,荀域,我叫人去找她,一定要她算出來。”
可惜當宮裡的人到達春半樓的時候,南柯早就不知所蹤了。
.........
夜半時分,京都一家醫館的門被砸開,掌櫃的還沒來得及穿好衣裳就被闖進來的人捂住了嘴。
可憐他本以為是誰家半夜有了病人,來求醫問藥,沒想到竟是遇上打劫的,正掙扎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壓在了他脖子上。
“杜宇呢?”
聽見對方是來尋他家少爺的,掌櫃的哭喪著臉道,“你見過誰家少東半夜還在店裡的,你們來錯地方了,他在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