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主動要跟我回來的,說願意在我手下混口飯吃,我倒是挺佩服他,能屈能伸,混混做的,將軍也做的,從低到高也就罷了,如今從高到低,還是眼睛都不眨,你說,他圖什麼?”韓昭坐在荀域對面,滿面春風地堵心著他。
主位上的年輕帝王看看他,不屑地輕笑了下,荀域拿起筆邊批奏摺邊道,“你有空關心朕,還是去萬安寺看看你的前妻吧。”
一提起康卿妧,韓昭馬上便收斂笑容。
“她在寺中,還能翻出花兒來麼?”
“她能不能朕是不知道,但有人惦記著她,這可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的事兒,”荀域覺得韓昭方才那副賤不囉嗦的樣子,他一輩子都學不會,乾脆認認真真寫字,什麼話也不說了。
“你說清楚,什麼意思?”眉頭不自覺地皺成一團,叫人看著就高興。
“陳國老的孫兒回來了,陪著祖母去上香的時候見到了她,左右一打聽,竟是被你休了的,於是便打起了主意,你知道陳國老的脾氣,他自然是容不下的,可他那個孫兒死活就只要康卿妧,安寧替她相看了許多貴女,他就是不同意。”
“我們也是念及那畢竟是佛門清淨地,於他們二人也不方便,所以買了個宅子,叫她和擁城搬走了。”
韓昭的眼睛緊眯著,咬著牙對荀域道,“什麼叫不方便?”
他想要他們怎麼方便。
“朕的意思是,他們二人若真傳出什麼,豈不是汙了佛祖清聽。”
猛地起身,韓昭轉身便往外走。
“你做什麼去?”似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荀域想問問他此行目的是什麼。
捉姦?還是求和?
“去把擁城帶回來。”
“那就免了,姑母已經出面訓斥了她,說不僅不用她回府,連孩子也不要了,既然休妻,你便可以再娶,找個門當戶對的,高門嫡女,再生個孩子,省得國公府的小少爺一輩子受人指摘外祖是罪臣。”
“其實她如此也是情有可原的,”荀域依舊雲淡風輕,見他站住了,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揚,“不過就是怕你死了,她一個人,日子怪難熬的。”
“老子還沒死呢!”
什麼叫怕他死了,這是給他戴綠帽子的理由麼?
“畢竟在她從前的人生中,你是死過一次的,你和安寧,都死了,就只剩我們兩個,相看生厭,朕還要幫你教育兒子,”將手裡的筆放到一邊,荀域笑笑,“擁城是朕一手帶大的,騎射俱佳,不在你之下。”
不知是在自誇還是什麼,韓昭被他這莫名其秒的話定在原處,一動都動不了。
什麼叫她從前的人生。
“你什麼意思?”
望著荀域那雙眸子,像是波瀾不起的深潭,什麼情緒也看不出,韓昭第一次覺得面前的荀域如此陌生,自己根本猜不出他的心思。
但之前好像不是這樣的,他們自小一起長大,關係比親兄弟還好,荀境喜歡花天酒地,荀域比他靠譜得多,所以每次出去射獵都是他們兩個一爭高低,彼此若是有什麼小心思,一個眼神就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