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韻瑤看著香爐裡的青煙嫋嫋,思緒也像煙霧一樣抓不住。
她不知道從哪兒下手,但也不是全無想法,“凝翠,你說一個人會反覆容忍另一個人犯相同的錯誤麼?”
“當然不會。”凝翠一向穩妥,可是面對這個問題卻想都沒想,“若是來來回回都犯同一個錯,還叫人怎麼信任?”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韻瑤道,“也對。”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最重要,而一對夫妻能否走得長久也源於彼此是否信任。
若是戚安寧在同一個地方反覆叫荀域傷心,怕是再愛也只能敬而遠之了。到時候別說有兩個兒子,就是有五個十個,不能廢后,也可尋個由頭避而不見。
到時候再落個毒,做成是自盡或是病逝的樣子,便可成事了。
豁然開朗,韻瑤想要靜靜計劃一番,對凝翠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起身走到書案前,女子拿起一支筆開始練字,按照字帖一筆一劃描摹,陸正說她字差,又說練字可以靜心,所以之前他每次留了難題給她的時候,她都取來字帖拓字。
剛開始的時候韻瑤並不知道這字帖就是陸正寫的,也是後來有人看她的字和男人的如出一轍,她這才知道。
彼時她還嘲笑過他自戀,不然怎麼會拿著自己的字給旁人,是覺得有多好。後來在宮裡長日寂寂,也只有這些字帖陪著她。
沒有什麼俗氣的金釵玉石,她手裡就只有這一份字帖,是和陸正唯一的聯絡。
晚些時候,荀域來的時候看見桌上寫好的字,忍不住問到,“這是你寫的?”
“是。”韻瑤福了福身子,嘴角帶著三分笑,不濃不淡。
她在他面前一向如此,既不叫他煩惱,也不太過於張揚,這樣日後若是相處起來,她依舊進退得宜,而不是一開始就把自己的性子定死了。
“倒像是男人的字,和你的性子不符。”字很好看,也大氣,和安寧那雋秀的字型截然相反。
“陛下覺得我是什麼性子?”韻瑤眨眨眼,笑得嫵媚又俏皮。
“挺安靜的。”回了一句,荀域也笑笑,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韻瑤還看不懂他的笑有什麼區別,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對她笑,比之前幾次官方的微笑,已經算用心了。
“陛下不覺得我為人冷僻麼?”
“西涼的女子一般都熱情.....”言畢又想了想,繼續道,“其實朕想不出哪兒的女子不熱情,西涼,北國.....南國的女子溫婉,但凡事總有例外。”
他說的是安寧,非但不溫柔,還跋扈的很。
可是你要說她脾氣不好,她乖巧的時候又叫你疼都疼不過來。
“比如皇后?”開門見山,韻瑤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猜悶兒上,“臣妾聽聞殿下很是直爽,很討陛下喜歡。”
“唔。”淡淡應了一句,男人什麼也沒說。
“陛下和殿下是在南國就相識麼,那個時候就喜歡了,所以要娶過來,還是隻是為了商貿利益?”給他倒了杯茶,韻瑤一點兒不在乎這些問話會不會惹他生氣,反正她早就想好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