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整整一夜沒閤眼,荀域勸了她好幾次,可她就是不聽。
“你真要把自己也累病了,叫我大的小的一起惦記才行麼?”荀域扶額,看著她腫的像桃子一樣的眼睛,很擔心她舊疾發作。
“陛下反正也不喜歡我,死了活了又有什麼關係。”賭氣似的回了一句,她坐在床邊握著暮想的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堂堂一國之後,怎麼那麼矯情。”
“我就是這麼矯情,我就是個矯情的女人,陛下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拉倒。”反正她從來都是這個樣子,若可以的話,她還希望自己更矯情些,像從前一樣。
誰要分清那麼多大是大非,誰要活得無堅不摧,做女人一輩子難道不是想作天作地被人寵著哄著麼?
那些叫女人不要太作的,不是男人,就是自己作了還沒成功,所以希望普天下女人也都不要成功的。
“你犯了錯,就不許朕晾你兩天麼?”荀域這輩子對她那是好的不能再好,先用計謀娶,再用兵法護,現在又費勁心思寵,如履薄冰還甘之如飴,結果時常受累不討好,竟還不如半路殺出來的沈穆。
真是比竇娥還要冤枉。
“陛下當然可以,別說兩天,三年五年臣妾也不敢說什麼。”
“你怎麼還翻舊賬?朕是犯了錯,可是用了一輩子來還,還不夠麼?”
“那陛下的意思,臣妾如今的錯,要用多久來還才足夠呢?”
夫妻兩個爭吵不休,床上的小人兒皺了皺眉,突然咳了起來。
安寧嚇得面色灰白,忙去扶他,“暮兒你怎麼了,你.....”
她擔心他真的發了哮症,手足無措地想把腰間的香包取下來,卻聽見暮想道,“阿爺真肉麻.....”
“什麼?”夫妻倆異口同聲,不是沒聽清他說什麼,而是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暮想於是不敢說話,只改口道,“阿孃,我沒事兒,你別怕。”
抱著他哭得像個淚人兒,安寧不住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你真是嚇死阿孃了.....”
“阿孃,我以後再也不吃杏仁糕了。”
破涕為笑,安寧抹著眼淚點頭,“好,我們不吃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轉過身對著外面道,“芸姑,傳太醫。”
“我想喝水....”
話音未落,荀域便端了水遞到他嘴邊兒。
“謝謝阿爺。”
他越懂事,安寧就越愧疚,太醫進來替他診脈,臉色終於不像昨日那般凝重了。
拱手對著夫妻二人行了個禮,老者回到,“陛下放心,二皇子已無大礙了,幸好中毒不深,及時用了藥,也沒有誘發旁的什麼病,只要好好休息,慢慢調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