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陸正精疲力盡,卻依舊去了書房。
深夜時分,男人用手撐著額頭睡了過去,直到有人來給他披上外套,陸正才醒過來。
轉身看去,是藍漪。
女子站在他身後,手搭在他肩膀上,等著他拍兩下,然後再拿開。
“怎麼不回房去睡?”
“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你還在等我?”陸正有些抱歉,起身道,“走,我們一同回去。”
“那事情呢?”藍漪仰頭看他,俊朗的面龐很是憔悴,叫人心儀也叫人心疼。
“明日再處理。”
藍漪勾勾唇角,她很少這樣打擾他,他也很少會為她放下公務,但藍漪從不抱怨,畢竟她知道如何做一個賢妻,可像今天這種程度的寵溺難得一見,還是叫她心生歡喜。
“對了,韻茹的母親來過?”不經意地問起這件事,男人打了個哈欠,態度並不認真。
“是,”藍漪替他打來水,繼續道,“說是想入宮去見見自己的女兒,求了你,你不許.....”
“那你怎麼同意了呢?”接過帕子擦了擦臉,陸正復又遞了回去。
“我覺得她怪可憐的.....”
“可憐?她就是個打秋風的,丈夫死了就不管孩子死活,孩子有了出息又想沾些,這樣的人放進宮裡有什麼好,沒得再添麻煩,你又不是不知道,韻茹的性子,根本應付不了宮裡的事情。”
言及於此才叫人知道他不高興,藍漪有些後悔,不知是後悔跟他說實話,還是後悔叫韻瑤的母親入宮。
“我只是覺得多個人牽制她也是好的,畢竟韻瑤遠在北國,萬一她看中了北國的富貴忘了這兒還有個妹妹,那咱們難到就任由陛下把韻茹處死麼?好不容易送人進去,陛下又不知道北國的情況,多拖一日是一日,而韻茹在宮中也能幫咱們多打探點兒情況。”
“打探情況?你想叫她打探什麼情況,打探陛下麼?她一個連自己都護不周全的人,她又不像她姐姐……”嘆了口氣,陸正扶額道,“韻茹膽子小,根本什麼都不敢,對陛下又忠心不二,你覺得她能幫咱們什麼?”
藍漪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幫幫你,我怕韻瑤無法成事,也知道你最大的心願就是復興西涼,所以萬一她做不好,陛下真的要出兵,有個咱們的人在旁邊,韻茹阿孃又在咱們手裡,難道不是咱們說什麼她做什麼麼?”
“你覺得韻茹能阻攔陛下?陛下心裡有誰你不是不知道,何況她母親對她並不好,人家入宮拿了一次錢就舉家都從京都搬走了,這樣的人韻茹能有多牽掛?”
“我看她膽子小,以為她多少會顧念母女情分,沒想到她們的關係這麼僵。陸正,我只是想幫幫你……”聲音帶了哭腔,她很少在陸正面前落眼淚,今日確實反常,叫人看了也不忍再苛責。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只是藍漪,你就只要做好陸夫人就可以了,旁的你都不用操心。”陸正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愛插手自己的事了,且還是越幫越忙,態度不自覺的就有些差。
他從來都是什麼事也不瞞她,且她也是懂分寸的人,如今看來倒是不能一味縱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