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會這樣待我的,我與陛下是青梅竹馬......”
安寧出了麗正殿,聽著這刺耳的哭鬧聲,囑咐身側的宮娥道,“看好她,別叫她死了,一定要送到戍地庵堂去,好好活著才行。”
言畢又有些噁心,乾嘔了半天才好轉。
“殿下這是怎麼了,這都幾個月了,怎麼還吐呢。”映日擔心她,自安寧有孕以來幾乎沒有一日不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笑了笑,女子摸著肚子,並未把這點子不悅放在心上。
她在這宮中數年,把從前的仇怨都了結了,如今宮中清淨,夫妻依舊和睦恩愛,孩子也都健健康康地長大,受點兒苦又能如何。
“本宮問過太醫了,有的人就是這樣,一直要吐到生產才行,可能是之前那兩個比較省心吧.......”
沒等她說完桃夭便面露難色地開口,“太子殿下哪裡省心.......”
言外之意就是,太子殿下在孃胎的時候每日昏睡,出來還這樣,這個小祖宗現在就那麼能折騰,以後可怎麼辦才好呢。
笑了下,安寧戳了戳桃夭的腦門兒,“總有人能治住他們吧,一物降一物,你不懂麼?”
“對了,你們都還沒嫁人,當然不懂......”
尚未找到婆家的宮娥被皇后殿下無情的嘲笑著,敢怨不敢言。
待荀域回到晏暱殿的時候,安寧把事情跟他講了一遍,男人笑笑,“宮裡眼下就只剩一個葉晚喬,該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
“陛下把人說得跟物件兒似的,還怎麼處理,她又沒犯什麼錯,能怎麼處理。”
葉晚喬好是不好,但又慫又蠢,宮中若是沒人挑唆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興風作浪。
“難不成留著,天天給你請安?”揶揄著她,叫她天天看見葉晚喬,根本不是擺譜兒,簡直就是受罪。
“真沒想到,最後留在宮裡的竟然是她,若非楊氏不知感恩,其實也不用發落的。”
“人有千百種錯,唯有不知感恩這一種,最最可恨,葉氏尚且能對著關月華搖尾乞憐,但楊氏卻是不卑不亢地冷漠疏離,待她千好萬好,都入泥牛入海,什麼回贈都沒有,再過分些的就如康家,不但沒有回贈,反而盡覺得是應得,還想要的更多。”
“千人千面,也不知陛下日後只對著我一人,會不會覺得無聊呢。”安寧的意思很明白,留一個葉氏在宮裡也無妨,反正荀域不會去,若真是趕盡殺絕,反而不好。
“瞧你那個小心眼的樣子,罷了,朕想個辦法,將她送走就是了。”
安寧勾勾唇角,挽著他的胳膊道,“我開玩笑的,我不就是靠著這些人擋在前頭,才熬到今日麼,不然早就成了靶心了。”
“怎麼著,你還要感謝葉氏?”荀域不解,戚安寧的心莫不是用棉花做的,怎麼就這麼軟。
“人各有命,我只是感恩罷了,葉晚喬若能在宮中老老實實的,就留她吧,她也是命苦,叫人送進宮來,進退不得,我瞧著她現在好多了,許是多多少少也煎熬著頓悟了點兒道理,有了自知之明,人若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該做什麼,無論何時何地何種境遇,總能找到最好的方式活著,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也不必做得太過。”
“這可是你說的,日後逢年過節見了她,賞賜也好請安也罷,你可別嫌煩。”荀域覺得對女人,尤其是戚安寧這樣小心眼兒的女人,再過謹小慎微都沒錯。
“一個選侍而已,與宮女無異,宮女尚能放出宮去,葉選侍掛了這個名走不掉,我當做善事,不會煩的。只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