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宮廷。
年輕的帝王正在殿中處理政務,太醫剛剛過來跟他說了韻茹的情況,女子一切安好,有孕這幾個月不但沒有恃寵生嬌,且每次請了平安脈都只叫太醫過來回復,從不麻煩他過去。
偶爾見了也跟他說政事重要,不用掛心自己。
赫連晏見她如此懂事,也覺得陸正說的對,有這樣一個人陪在孩子身邊,倒也不錯。
宮裡暗濤洶湧,許多雙眼睛都盯著韻茹的肚子,赫連晏派了心腹過去照料她,以防萬一。
他倒不是很在意這個孩子,但也不能隨隨便便叫人害了。
剛放下筆想休息一會兒,外面卻有人急匆匆走進來,“陛下,北國陛下遞了文書過來,還有一盒東西。”
眉頭一皺,赫連晏不知道是什麼事,轉而想到興許是韻瑤成功了,急急起身繞過書案,“拿來給朕看看。”
入目卻是叫人驚心,對方直指他送來的女子實非公主,言之鑿鑿,還附上了證言一份。
開啟竟是沈穆的筆跡。
男人瞪大雙眼,反覆看了好幾遍,最終確認之後,一雙手抖個不停。
赫連晏狂喜,他沒想到沈穆竟然沒死,且如今就在北國,一面想著該如何向北國要人,軟的硬的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之後,這才將後面的信看完。
笑容漸漸凝在嘴角,信上說有宮人行刺皇后,沈穆在混亂中不行遇刺,命絕當場。
腦子裡嗡得一聲。
男人覺得老天一定是存心捉弄他,不然為何事情兜兜轉轉,總是給了他最好的,又要狠心奪去呢?
開啟那個盒子,裡面赫然放著一柄簪子,赫連晏如何不認識這簪子,這是他命宮裡的巧匠給韻瑤打造的,名為嫁妝,實則是兇器,簪子是中空的,每一支簪子裡面都放了毒藥。
簪子用布包好,顏色已經有些發烏,上面還有血跡,明顯是淬了毒,又行了兇。
再往下看,一共三封信,一封是陸正的筆跡,上面寫明瞭叫韻瑤把沈穆和皇后都殺死,而其餘兩封上面的字跡赫連晏並不識的,也沒有落款,但他憑著信上的內容還是弄清楚了。
是藍漪寫給韻瑤身邊婢女的,叫其督促她行事。
第一封寫明韻茹入宮,第二封則是韻茹被罰,這兩件事雖然確實是赫連晏想用來要挾韻瑤的,但他還沒有讓陸正去信,畢竟他也明白,行刺這種事要講究時機,所以打算到了合適的時候再由韻茹親自寫信告訴姐姐。
但沒想到有人比他更著急。
而正因如此,沈穆才慘死於北國宮闈。
“去傳陸正入宮!”赫連晏喊得歇斯底里,把那個來送信的小內侍嚇壞了,對方抬頭看了他一眼,見男人面目猙獰,忙起身想往外跑。
因為腿有些發軟,小內侍跌了一跤仍不敢耽擱,連滾帶爬跑出了大殿。
陸正在府中剛打算歇息,便見管家氣喘吁吁跑了進來,“大人,陛下傳召,叫您速速入宮。”
見老人家一臉焦急,陸正皺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麼?”
邊問邊示意藍漪給自己更衣,並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不知道,可是外面那位傳旨的內侍臉色很不好,大人,陛下叫夫人同去呢。”
陸正一時有些不解,重複道,“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