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的建築既老又舊,多處都有不少**同相互穿插,灰牆青瓦朱門的房屋掩印其中,甚至還有幾幢道觀矗在路口,街道曲窄,婉轉悠長,人流不多,多為老幼,地上卻也乾淨,走在上面,腳上絕不會吃土。
老屋頂上的一磚一瓦,細細看去,不少都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卻是處處都彰顯著這裡的文化底蘊和歷史氛圍,和現代化的生活氣息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卻也相得益彰。
畢竟這裡也是城市的一脈,雖不起眼,但也深深地烙下了當地居民各種社會生活的印記。
不過,這裡確實是一個較為隱蔽的地方,顯得很是封閉,不過恰恰是封閉性所帶來的不足,卻是有力地保護了每個房屋裡的隱秘空間。
“魔王就住在這裡啊?”葉子榮想不到堂堂一個效忠政府,戰功卓著的大人物竟住在這樣一處毫不起眼的古舊地方。
“是啊,魔王在這裡住了好多年了。”冠衛回道,然後把方向盤往右一打,車子拐到了一條衚衕裡,開到盡頭,在一套四合院前停了下來。
此時,驕陽漸沉,四合院的宅門已經掉漆,門鈸是一對嵌環的金黃色龍頭,在斜陽的照耀下,諸都是錚錚發亮。
冠衛按了一下喇叭,宅門即開,車子緩緩地入了內宅,宅門又被關上。
車門被開啟,三人依次下了車,走上院內的青石板,葉子榮看到大院裡有幾個身穿黑衣的護衛,手持荷槍實彈的槍械,正在四處巡邏。
院內有古樹,還有天井,天井中心修了蓄水池,池內有假山噴泉。
水池後面是一塊迎面的影壁牆,東西有木質的走廊圍成一圈,環抱住氣勢磅礴的殿宇。影壁牆後面是正屋,左右各有耳屋。
葉子榮想不到這正屋會建在影壁牆之後,怕是會擋了正屋的風水,不過又想到魔王本是一個非同尋常的人物,這樣的佈局自應有他的道理。
葉子榮正觀得出奇,亞男卻是拉了他的手,三人一起朝正屋北面的一間屋子走了過去。
進屋後,裡面還有一間內屋,冠衛開啟內屋的大門,伸手把葉子榮請了進去。
進到內屋,冠衛在前面帶路,把葉子榮帶到了二樓,進入到一間朝南的臥室裡。
這是一間十分寬敞的臥室,臥室裡的裝飾和擺設諸都透著一種古樸厚重的氣息,跟外面的巷弄道觀相輔相成,甚是耦合。只是,讓葉子榮極感詫異的是臥室裡的所有門窗均都是緊閉著的,現在可是盛夏,為什麼要緊閉窗門呢?葉子榮甚為不解。
三人都覺得臥室裡奇熱無比,葉子榮正想問是什麼原因,突然感到一絲陰冷刺骨的氣息從一個角落裡向他傳來,他順眼看去,只見那角落裡竟是一張梨木雕花的床榻。
那床榻上躺著一個老者,身上蓋了七八床棉被。
亞男已看出了葉子榮的驚訝,忙把他引到床榻前,指了指那老者,向葉子榮說道:“葉醫生,這就是魔王。”
葉子榮細細一看,只見這分明是一個很是年輕的老頭,這老頭五官粗大,神情嚴峻,面大大碗,眼如銅鈴,雙眉入鬢,威武非凡,只是身子包在棉被裡正瑟瑟發抖,牙齒也咬得喳喳打顫,一雙眼睛無精打采地望著天花板,顯是凍得極寒。
“這難道就是威震海內外的龍殺組織的主人魔王?”葉子榮心裡一陣唏噓,眼神不小心突然觸碰到了魔王的眸子,卻是見得魔王眼裡瞬間精光大盛,眼神爍爍,雖是病臥床榻,卻是不怒自威,給人的威懾感極強。
魔王的狀貌各走極端,一半是威不可掩,一半又是形容枯槁,兩者交衝,猶如水火,活生生地折磨著這個昔日的王者。葉子榮看罷,不免生出了惻隱之心。
“葉醫生,魔王的身體先前只是稍有不適,並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我們從中東回來的時候,魔王只感覺背部和大腿上的肌肉有點痛,當時我還以為是魔王旅途勞頓,只需休息下就好了,那想到自此之後魔王的病情日漸嚴重,後來魔王肌肉裡的疼痛竟深入到了骨頭,亞男回來後,魔王的病情更加糟糕,他渾身上下都出現了不明原因的寒痛之症,且已冰痛刺骨,這房間裡的空調、暖氣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葉子榮聽得眉頭倒豎,冠衛頓了頓,又是說道:“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就把魔王的魔盒拿了出來,在裡面生了爐火,才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的寒症。”冠衛說罷,用手指了指床榻旁邊的一個漆黑錚亮的黑色盒子,裡面的炭火燒得喳喳作響。
葉子榮的目光順著冠衛手指的方向看了去,見到了一個造型很是奇特的黑色盒子,那盒子頂生雙耳,盒腹很深,盒底撐出四個扁足,盒身上共有九條栩栩如生的飛龍,諸都是怒目圓睜,張牙舞爪,形態殺氣逼人。
只是讓葉子榮甚感奇怪的是,尋常的龍飾,都是龍頭繞上,意欲昇天,可是這九條龍,卻是一反常態,龍頭竟都探向了盒底,形若入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