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支援部隊蒐集散落的成熟體血肉並沒有蘇婉想象得那麼慢,由於並不需要為蘇婉一行留足返回的車輛乘坐空間,直屬衛隊乾脆將所有可疑的物件都搬上了越野車,甚至連沾染有大片血跡的土壤,也被戰士們剷起來,運到了運輸直升機裡。
當然,代價就是除了蘇婉和陳新,其餘的研究所一行人,必須繼續擠在車廂裡,好在廂式貨車的油箱剩餘油量並不少,足夠他們跟著車隊到達艦隊所在的區域。
“嘿,哈里斯,能不能開得穩一點!眼珠差點就滾出去了!”,陳新收起了急凍罐,對著駕駛室的哈里斯大聲吼道。因為要定時處理成熟體的眼球,陳新最終還是和其他人一起擠到了車廂裡,再加上張百新使用興奮劑的副作用還沒有散去,最後只能讓完全無傷的哈里斯在前面駕駛。
但能避開蘇婉,在車廂裡和謝國平低聲交流,倒是遂了陳新的願,“你也要去泰坦公司嗎?”
“我和你們主管談好了,我拿4成,你拿1成,剩下的歸你們主管。成熟體基因破解的4成收入,肯定不是一個小數目,我自然要去泰坦公司盯著。”謝國平並不想暴露陳新和他有約定的事情,說話的時候態度依舊有些距離感,眼神也一直飄在“大傢伙”的眼球上。
陳新自然不以為意,他只要知道謝國平透露給他的資訊準確就好,既然謝國平明確說了要跟著眼球,那就是打算一直跟著蘇婉和自己了。
雖然很好奇謝國平想去泰坦公司的真正目的,但陳新還是明白不要打探太多秘密的道理,尤其是涉及到兩個大勢力的時候,“知道太多秘密就活不長”可不只是電影裡的臺詞,哪怕是在舊時代也是印證了無數次的真理。
出乎陳新意料的是,艦隊居然並沒有把他們帶上艦的意思,確切的說,是把蘇婉拒絕在了艦隊之外。當然,艦隊司令相當於泰坦公司的8級主管,比蘇婉在泰坦公司的許可權還要高,他下達拒絕蘇婉上艦的命令,誰也不能指摘什麼,甚至連理由都可以臨時編造。
對蘇婉來說,其他倒是無所謂,只是陳新手裡生體組織的基因活性有著極為嚴苛的時間限制。
“主管,我看艦隊就是故意延遲您回島的時間,恐怕古司令已經知道您手上留有一個成熟體的生體樣本了。”張百新看著謝爾蓋在越野車隊的簇擁下,揮著手登上登陸艦後,咬牙切齒地對著蘇婉說道。
“這模樣TM就是一個十足的小人!”站在身後的小建看著謝爾蓋臉上連墨鏡都遮不住的笑容,忍不住插嘴說道。
“行了,他們護送我們到安全地帶已經完成了救援命令,並沒有義務送我們回島”,蘇婉抬起手製止了手下繼續說下去,“而且,可以提取基因的又不是隻有泰坦島上的研究所,我們去江心島!”
蘇婉並沒有給手下們思考的時間,直接就坐上了前面越野車的副駕駛位。好在謝爾蓋也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絕,還是留下了一部嶄新的越野車,這樣就算事後董事會的人查起來,也只會看到漂漂亮亮的物資交接記錄。
時間已近正午,太陽卻並不耀眼,越野車和廂式貨車沿著海邊直道一路飛馳,但海邊的一切都像是在畫中一般,沒有半點活物和生氣,甚至連風都沒有吹過的一絲痕跡,唯一的聲音只有兩輛車磕在不平的道路,懸掛發出的擺動聲。
兩輛車上的人都沒在說話,似乎在倚靠著車架休息,但眼睛卻都是無神地睜著。好在港口的位置並不遠,才過去一刻鐘,遠處就已經看到了聚居地的輪廓。
越野車的擋風玻璃上貼有泰坦公司的通行證,再加上幾人身上的標準戰術套裝,還沒等車開到聚居地營地,門口的哨兵就已經把層層疊疊的水泥拒馬移開了一條路。
營地和陳新想象的並不一樣,在和他做過罐頭交易的徐立成描述裡,營地都是由一個個大集裝箱堆疊而成,只要勤快一些,去都市裡翻找物資,食物都有保證,起碼算一個按勞分配的正常小社會。
但車輛行進營區,映入眼簾的卻大相徑庭,崗哨的後面密密麻麻的扎著大片的簡易帳篷,間或能看到一兩個帳篷被人掀開,露出蓬頭垢面連上衣都沒穿的女性躺在裡面,更有一些帳篷裡已經傳來了女性高亢的叫聲。
車輛路過帳篷時,一些帳篷裡的人還會探出頭看一眼,但更多的人還是在繼續做著手頭的事情,尤其在一個側面破了大洞的帳篷外,一群男子瘋狂地在毆打著一個躺在地上的人,被打的人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罐頭,嘴裡已經發不出什麼聲音,只剩下喉嚨裡嗚嗚咽咽的響聲。
車輛裡的人自然都知道帳篷裡外在發生著什麼,但只有謝國平的眼睛裡似乎掩藏著一些憤怒,眼角一陣陣地抽著。
“你們就是這麼管理聚集地的?”謝國平以盯著樣本組織的名義,和陳新一起坐在越野車的後排,看到營地裡的景象後,整個人坐直起來看向了張百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