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陳新以為軍部在港口的線人,怎麼都應該擁有一副彪腹狼腰的身板,如刀削一樣剛毅面容,至不濟也該有著臥底影帝一般憂鬱的眼神,但怎麼都沒想到,港口的情報頭子居然是一個挺著肚腩的油膩中年!不過,要想在後病毒時代,還保持著胖子的身形也真的不容易!
“吶,你們就先在這休息,裡面有肉罐頭,隨便吃”,油膩中年隨手將謝國平的揹包扔進地窖,就好像廉價日租公寓的無良招待,“國平啊,和你說了幾次,年紀都快能當爺爺了,就不要這麼拼命了,嘖嘖,這次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謝國平一臉淡然,示意陳新和徐立成先下去地窖,轉頭說道,“這年頭,誰的命都要靠自己掙,你和我都不例外。我要的情報請務必儘快。”
“行行行,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最多半個小時,全部整理好給你送過來”,油膩中年居然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根皺皺巴巴的捲菸,又從牆邊的一個餅乾盒子裡掏出一版藥片和一根軟膏遞給了謝國平,一臉肉痛地說道,“給我省著點用。”
集裝箱裡有些昏暗,謝國平湊近才看清是一盒消炎藥和燙傷膏。
謝國平也不客氣,當場就擠了一顆消炎藥塞進嘴裡,卻又把剩下的藥塞還給了油膩中年男,至於捲菸,早就被他第一時間揣進了胸前的口袋。
看到陳新和徐立成都已經下到了地窖,謝國平淡然的表情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你在他那的情分,我看這些年也有些淡了,早點想想後路吧。這次任務做完,要不和我一起撤吧?”
中年油膩男也不矯情,接過藥就轉身小心地收進了餅乾盒子,背對著謝國平說道,“回軍部是不可能的了,我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個廢人,到了外面,說不定一天都熬不下去,還不如留在這裡。”
“外面的屍群你知道吧?”,謝國平看著中年油膩的背影說道,“這個聚居地可能撐不過20個小時。”
“我有地窖,有物資,只要熬過一陣子,泰坦公司不會不管這裡的......”,中年油膩男仍舊背對著身子說道,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大了一些,似乎想證明什麼,但說到最後,聲音卻又漸漸低了下來。
“如果他真念著你的情分,也不會一直把你放在港口,你是軍部的人,他恐怕早就知道了”,謝國平見他沉默下來,知道他心中並不好受,沉聲說道,“你既然選擇了條路,這一天遲早總會來的。”
謝國平也不再多說,轉身下了地窖,“阿川,你好自為之,如果打算跟我一起走,隨時和我說。記住,20個小時!”
“哐”,地窖的鐵門被謝國平帶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音,集裝箱裡又變得寂靜一片。
阿川這才轉過身子,怔怔的看著對面的牆上掛著的一副相框,眼神裡竟然透著難得的清澈,相框裡雜亂地夾著不少照片,但他的眼神卻落在了相框微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張看著二十來歲的女性證件照。
手指掠過照片,阿川的臉色又恢復了油膩男人該有的神情,轉身在集裝箱的幾個隱秘地方,翻出了不少菸絲,這才施施然晃盪著出了集裝箱。
地窖裡,陳新已經吃完了一罐肉罐頭,砸吧著嘴,很是意猶未盡,“老謝,那個胖子靠譜嗎?那些訊息可以不容易到手。”
“絕對靠譜!他原來是情報二處的副處長”,謝國平也拆了一罐罐頭,既然阿川說隨便吃,他也就不再客氣。
陳新怔了一下,他是從地球穿越來的,對廢土世界裡共和國的體制並不熟悉,不過聽謝國平的意思,應該是個挺厲害的人,但和剛才的表現對比來看,反差又有些大。
“居然是情報二處的,老對頭了”,徐立成倒空了手上的罐頭,連湯汁也沒剩下才插嘴說道。
“你認識?”,這下輪到謝國平有些驚訝,情報二處都是負責對外的工作,怎麼會和徐立成有過瓜葛。
“我是紅客,被請去喝了很多次茶了”,徐立成又拆了一罐罐頭,牆邊整整齊齊碼著二三十箱罐頭箱子,如果裡面都是罐頭的話,少說也有幾百罐了,“他叫什麼名字?”
“黎川”,謝國平嘴裡咬著一片肉說道,在他看來,這個港口聚居地一定撐不到後天的,既然連情報目標都要整個地消失了,透點阿川的底也沒什麼問題。
“噗”,徐立成似是吃了一驚,連口中的肉都差點掉在地上,幸虧被手接住,又塞回了嘴裡,“就是那個捲了二處一個億公款的那位大佬?!”
陳新在穿越以前,一直在實驗室工作,又不是採購崗位,別說一個億,就是一百萬都沒有經手過,聽到徐立成說剛才的那位油膩中年男居然能捲款一個億,登時有些目瞪口呆,瞪大著眼看著謝國平,似乎是在確認謝國平所說的“絕對靠譜”到底有幾分可信。
謝國平想不到連徐立成也聽過黎川的事蹟,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黎川捲款的事,其中內情極為複雜,但捲款就是事實,也就沒再反駁,只是埋頭吃起罐頭。
很快,地上的空罐頭就多了起來,三人差不多吃掉了半箱的罐頭,才停手不再拆新的。徐立成看著滿地的罐頭,表情很有些複雜,他和王嘉怡生活在港口聚居地時,就是為她慶祝生日,也不過一人拆了一個罐頭,但看著謝國平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徐立成還是安下了心思,連空罐頭都沒收拾,就隨著他們一起小憩。
足足過了近半個小時,小木梯頂上的鐵門才再次開啟,雖然外面的集裝箱也並不亮堂,但總比地窖裡好上很多,射入的光線竟然有些刺眼,“大平,上來吧,情況都摸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