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艙邊走廊盡頭的轉角處,鋼製的頂板已經千瘡百孔,透過孔洞,可以依稀看到有一個人在頂板之上行動,那人正是激發了“廣度感知”能力的陳新。
陳新利用感知能力非常輕鬆地觀察著樓板下的憲兵戰士。每次隔著吊頂射擊,都能對他們造成或多或少的傷害,只是一會,轉角處就躺下了快十個人,這已經是整個中隊五分之一的戰士。而憲兵戰士們,卻只能依靠經驗,對著天花板瘋狂掃射。
掃射一直都沒停歇,這讓陳新對憲兵隊的彈藥配給羨慕不已。只是簡單計算一下就能發現,憲兵隊每個戰士都起碼攜帶了6個彈匣!這在後病毒時代可不是一筆小錢,但彈藥比起經過訓練的精銳戰士,後者的價值顯然高上許多。
所以,慢慢集結在轉角處的小隊隊官並沒有制止手下浪費彈藥的行為,若是能用彈藥換覺醒者性命的話,簡直不要太過划算。
“蕭隊,要不要衝上去?我們帶了手雷”,輪換下來裝填彈藥的憲兵戰士對著佇立身後的隊官問道。
蕭隊官搖了搖頭,死掉的都是普通憲兵戰士,普通憲兵戰士並不是覺醒者,只要去一線作戰部隊徵召就可以了,只要隊官和隊副沒有戰損,昌吉隊長就不會覺得肉痛。目前來看,只有一個隊官被射中了大腿,陣亡的全都是普通憲兵戰士,對於整個中隊來說,完全沒有達到傷筋動骨的程度。
這次目標人物的槍法很不錯,起碼以蕭隊官的眼光來看,那傢伙的手穩得一塌糊塗,只要第一發命中,之後跟上的子彈,就絕對逃不掉,似乎自動步槍的後坐力對他絲毫沒有影響一般。所以,蕭隊官並沒有什麼動力,也沒什麼壓力衝上去。
當然,最大的問題還是打不中。彈匣也消耗了不少,但不論多麼密集的掃射,似乎都不會對目標人物造成傷害,也就是說,火力掩護完全沒有任何效果。也正是這樣,才讓蕭隊官意識到,哪怕是衝上去用手雷,也不見得有用,說不定手雷殉爆還傷到自己人,還不如在這裡僵持著,等昌吉中隊長到了再說。
躲在頂板之上的陳新也很鬱悶,來支援的憲兵戰鬥小隊似乎來的太快了一點,只打廢了兩支隊伍,對面就已經集結起了不少人。
最開始面對只有一支四個人的小隊,陳新還能遊刃有餘地判斷彈道,抽空對射幾槍。可人一多,槍也就多了起來,僅僅只是躲避子彈,就差點讓陳新從天花板上掉下來。
天花板並不能承載一個成年人的重量,陳新要不是每一步都踩在鋼架節點上,肯定會壓破吊頂從上掉下來,這也是憲兵戰士們沒從其他地方爬上去的原因。
面對越來越多的憲兵戰士,陳新“圍點打援”的計劃,似乎只能到此為止了。正準備收拾東西向後撤退之時,陳新心中突然浮起一陣警兆。他再也顧不得為了掩飾身形而放緩腳步,“哐哐”地踩在了鋼架節點上,大步向後退去。
正在射擊的憲兵戰士被突如其來的腳步聲驚了一下,一時之間都忘了跟著腳步射擊,等到反應過來之時,身邊傳來一陣呼嘯之聲。
“趴下!”,憲兵戰士們聽得分明,這是昌吉隊長的聲音,經過長期訓練的憲兵戰士條件反射似的趴在了地上。
“轟轟轟!”,憲兵戰士們頭頂不遠處,一發榴彈轟然炸成了一團火球,原本只是被熒光棒照亮的走廊瞬間閃成了白晝,整個船員艙似乎都搖晃了一下。
只是一瞬,火球就消失不見,走廊又恢復成一副慘綠的模樣,憲兵戰士們淅淅索索地站了起來,抖掉落在身上的灰粉後,打量著四周,就看到昌吉隊長在幾個隊官的簇擁下,朝著轉角走來。
站在走廊兩側的憲兵戰士們,看著昌吉對手上提著的榴彈發射器,吞嚥了一下口水,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後怕。他們並不是不想用這樣的武器,只是榴彈的殺傷半徑通常能有10米,在船艙走廊這樣的地方使用榴彈,大機率等於自殺,或是謀殺戰友。
不過,既然是昌吉隊長在使用榴彈器,憲兵戰士們誰也說不出個不是,只是貼著牆壁站直了身體,等待昌吉隊長先行透過。
昌吉的皮靴踩在如同廢墟一般的幽暗走廊上,極有節奏地發出“嗒嗒”的迴響,沒幾步便到了通風口下。他的塊頭不小,身高在憲兵隊也屬於前幾號,一抬手便碰到了已經塌陷了一半的通風口。
昌吉並沒有爬上去,以他的身形,便是踩在網格節點上都可能會掉下來,所以他只是抬腳踩在掉落下來的破碎鋼板上,探頭朝著通風管道內看去。
秦隊副就站在通風口側,儘管昌吉隊長並沒有朝他望去,但仍然讓他倍感壓力。他並不知道昌吉隊長趴在通風口有什麼打算,但秦隊副看得出來,昌吉隊長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