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翻身坐起來,一個人呆呆看著窗外。
他想到之前魏同志被人打的鼻青臉腫,因為攜帶布料和食物,身上髒兮兮的,胸口敞開的扣子可以看到伶仃的骨頭。
唯獨那雙手,虎口裂痕很長的手,洗得很乾淨。
因為那是他唯一允許自己碰那些衣服的部位。
他就那麼抬頭,時不時對著那些有稜角的莊嚴服飾發呆。
那種眼神,趙建永這輩子都忘記不了,只是想想,都會忍不住眼睛發酸。
那時候魏瑕伸手,手指從衣衫領口滑到肩膀,再到釦子。
像是在觸控某種求之不得的珍寶,為此已經等待了太漫長的歲月。
不知道為什麼,趙建永竟下意識覺得很奇怪。
因為魏瑕碰到衣服時總是小心翼翼,像是不屬於自己。
像是那衣服終其一生都不會被他穿到身上。
他不知道魏瑕這個緝毒警前鋒為什麼會有這種神情。
但就是難受。
“我得幫幫他,他碰毒太多了。”趙建永自言自語。
“到時候騙他一次吧。”
“讓他離開,在國內去治療,我回去叫來援軍。”
“青年軍也要離開,讓他們其他地方躲避。”
接下來毒販和緝毒警的廝殺,會讓這座城市徹底混亂。
他太瞭解這些踐踏規則的瘋子,無視身份的廝殺,將會超過絕大多數人的想象。
必須要讓魏瑕和青年軍離開啊!
神情恍惚,迅速回神的趙建永有些煩躁。
“我必須扛起來,不然他太難了。”
他忘不了之前魏瑕的臉。
那張始終帶著孩子氣的笑,卻早就發青的臉。
於是趙建永站起來,雙手撐著竹樓窗戶,任由毛刺刺痛掌心。
戰友2943說,他本就是該死的人。
他不知道是怎樣的不甘,才讓這個該死的人一次次掙扎著活過來。
趙建永真的覺得,魏瑕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真的很像是沒有心跳的死人。
月色無端籠入烏雲,似是暴雨將至。
魏瑕,吳剛,趙建永各自輾轉,絞盡腦汁的想要騙對方一次。
一個念頭同時在三人腦海浮出。
求求你們了,走吧!
離開這。
讓我!
我!
我!
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