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我實在是想不出理由,我甚至有些懷疑他是故意拖住我,然後明日一早就讓趙榮羨把我帶走。
如此既洗脫了別的嫌疑,也擺脫了我這個麻煩。
我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於是我伸到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來。
“怎麼?你在懷疑我?”孫暮離不愧是大理寺少卿,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並不想懷疑他,可是……我實在想不出他幫我的理由。
於是我半點也沒有掩飾,涼涼的看了他一眼道,“孫大人,你我非親非故的,你為何要幫我?”
“白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孫暮離再度向我伸手,一副不願解釋的樣子,可是下一刻又淡淡的添了一句道,“本官相信你,相信你說的你能看得見未來。”
“僅是如此?”
“你曾幫過我一次,我也應當幫你一次,只當是還了人情。”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乾脆直接把我拉了下去。
除了趙榮羨,我從未碰過其他男人的手,更別說是讓一個男人這麼扶著。
不過眼下,我也沒有辦法,我懷著身孕,也不好自己跳下去。
下了馬車,我立刻重重的收回了手。
孫暮離顯然也有點兒尷尬,他沒敢看,只淡淡道,“進去吧,這裡平日稍有人來,最是安全了。”
他正說著,另一輛馬車也停到了門口。
然後杜媽媽和金玉她們從裡面出來,微微向著孫暮離施了一禮,然後便朝我走了過來。
我們收拾好之後,已經是半夜了。
杜媽媽替我鋪好了床,便喊我過去睡了。
“杜媽媽,你也早點兒歇下吧。”我輕輕看了她一眼,無精打采的說道。
“王妃,要不老奴在這裡守著您吧,您一個人,我不放心。”杜媽媽坐在床邊,滿臉擔心。
許是我近來的情緒總是不太穩定,她日日都害怕我尋了短見。
我小心翼翼的躺在床上,輕聲道,“行了杜媽媽,你下去吧,我還不至於為了一個負心人尋了短見的。況且,為了孩子,我也不可能尋短見的。”
聽了我的話,杜媽媽似乎鬆了口氣,可依舊不願意下去,還說我不願意讓她守著我,是不是因為她做下了錯事,我不願意原諒她。
我與她說了幾句,實在是說不過她,索性也就不與她說了。
躺在這張陌生的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躺了好久好久……這才睡過去。
我又做夢了,夢裡頭趙榮羨強行給我灌下那碗毒藥,他說我阻礙了他的前程,他要送我和腹中的孩兒下地獄。
我不願意喝,他便捏著我的嘴讓我喝。
然後……我的肚子好疼……好疼……
周圍都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兒……
一股劇烈的疼痛從我小腹傳來,好痛……好痛……
我微微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簡單的床架子,我……我沒有做夢?
我的小腹好痛,與此同時,屋內還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
血……床上怎麼會有血?
我……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杜媽媽……”我尖叫了一聲,腦袋裡瞬間一片空白,然後我的眼前愈來愈黑愈來愈黑……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聽到了杜媽媽的喊叫聲,還有金玉的哭聲,像是還有個大夫的聲音,說什麼我是因為長期心情鬱結,近來似乎又受了什麼刺激,導致滑胎。
還說,我的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然後……我又做了個夢,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