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郅頷首。
魏仙兒被綁在哪裡,腿上生生剜了幾片肉,鮮血淋漓又不至於當場死去,真真應了太后那一句,千刀萬剮。
“啊……啊……”魏仙兒疼得臉色全變了。
“娘!”薄鈺站在外頭。
魏仙兒如同見到了救星,“鈺兒,快,快救救你娘,鈺兒!鈺兒,我是你娘,你怎麼可以不救我,你不救我就是不孝!娘平時怎麼教你的?你要孝順孃親,你要救我!他們都要殺死你的母親,若是我死了,你就是個孤兒,你還不知道,你爹根本不是薄雲岫!”
薄鈺猛地瞪大眼睛,沒人告訴過他,沒人告訴過他這件事!
一時間,薄鈺接受不了,他方才還跟沈郅說,他們是親兄弟,誰知道現在忽然……忽然成了這樣?
“你、你說什麼?”薄鈺面色發白,跌撞著往前。
沈郅拽了薄鈺一把,當即將他拽回來,“別聽她胡說,她為了能活下去,什麼都說得出來,你莫要信她!薄鈺,你別忘了,她連你都殺,又怎麼可能跟你說實話?她要的就是蠱惑人心,就是騙你放了她!”
深吸一口氣,沈郅擋在薄鈺跟前,目光狠戾的盯著魏仙兒。
魏仙兒雙目猩紅,“沈郅!”
“你心狠手毒,我們不會相信你,現在進來只是為了送你一程,全了這一場母子情分。魏仙兒,你壞事做絕,老天爺都不會容你,你活該!”沈郅拽著薄鈺就往外走。
“薄鈺!你爹是先帝的四子,是薄雲岫的弟弟!哦對了,那根本不是真的四皇子,只是個野種,你也是個野種!當年,我還以為藉著薄雲鬱的身份地位,能往上爬,誰知道他就是個短命鬼!”魏仙兒眥目欲裂。
沈郅一愣,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當年那些事,還有內情?
魏若雲瞪大眼睛,“魏仙兒,你什麼意思?你說我兒子是短命鬼?你什麼意思?”
“薄雲鬱很聰明,可他從小體弱,他就是個短命鬼。我才有了身孕,他竟然得了不治之症,就算不替薄雲岫去死,他也是會死的。”魏仙兒笑靨涼薄,“可他替薄雲岫去死,就等於給我們母子留了一條活路!”
沈郅冷不丁退後一步,面色瞬時慘白。
也許薄鈺不太明白,可沈郅卻很清楚,當年的事情母親也曾說過,薄雲岫也跟他說過,所以……如果當年不是父親接了魏仙兒入府,孃親不會心灰意冷,遠走他鄉,獨自撫養他長大。
原來,原來……
“爹被人算計了!”沈郅身子繃緊,憤然衝上去,死死抓住了牢籠柵欄,“你們簡直該死!就因為你們,我爹和我娘分開了七年,如今還要承受生離死別,你們簡直不是人!”
“反正都是要死的,留條活路給自己的妻兒,有什麼錯?”魏仙兒冷笑,“可惜啊,薄雲岫這個蠢貨,守著那份承諾,守了那麼多年,而我……怎麼都沒能走進他的心。”
薄鈺算是明白了,薄雲鬱……薄雲鬱是四叔,四叔是自己的親爹,而旁邊那個女人,說四叔是她兒子。
“所以,我、我其實是個野種?”薄鈺瞬時癱軟在地,“沈郅,這是不是報應?”
沈郅回頭看他,滿臉是淚。
薄鈺亦是淚流滿面,“初見你時,我罵你是野種,是野孩子,如今報應不爽,我是個野種,我是個野孩子,我才是那個……沒有爹的人!”
“起來!”沈郅拽著薄鈺起身,“你是誰的孩子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還拿我當兄弟嗎?”
薄鈺哭著問,“我還可以拿你當兄弟嗎?”
“你願意,就可以!”沈郅拭淚。
“鈺兒,你沒有爹,如果娘再死了,你就是個孤兒,誰都會瞧不起你,誰都會踐踏你!”魏仙兒咬牙切齒,“鈺兒,幫幫我!”
“你這樣的娘,有還不如沒有!”沈郅拽著薄鈺往外走,“他還是薄鈺,薄家的孩子,沒有你這樣的母親!”
薄鈺抹著淚,走出了大牢,“我沒有娘了!”
“我娘就是你娘,我是你兄弟!”沈郅深吸一口氣,“以後我們相互扶持,守望相助,誰都不會欺負你,誰也不敢欺負你!”
薄鈺點點頭,已然泣不成聲。
一場算計,害了那麼多人,說起來最狠的當屬薄雲鬱,算計得薄雲岫……險些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