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回京都了，明天還要上課。”佳欣說著就背起包:“你身上的傷，去醫院處理下，別耽擱了，我時間緊，就不陪你去了。”

“你這就走了嗎？”木春華攔在佳欣面前，期期艾艾的問:“你爸你奶奶是不是已經……”

佳欣有些不高興，“怎麼，你不忍心了嗎？”

木春華不敢看佳欣的眼睛，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佳欣倍感失望。

“媽不是心軟，我就是覺得這事鬧大了，對你不好，村裡的人還指不定怎麼戳你脊樑骨呢，以後你還怎麼在村子裡待下去？”

佳欣真是無語，她這樣做是為了誰？邵聰被打成那樣又是為了誰？

“媽你醒醒吧。”佳欣搖晃了下木春華的肩膀，聲嘶力竭道，“那個盧家拗，難道你還打算回去嗎？反正我是不回去的，戳我脊樑骨？那就讓他們戳好了，使勁戳。我怕什麼？我還不是怕你個佳成受氣，他們都這樣對你了，要是沒有邵聰，昨天躺在床上的就是你，斷腿的就是你，你要是早跟我說，事情至於是今天這個樣子嗎？”

這是佳欣頭一次跟木春華髮火，不是氣她為盧定武等說情，而是氣她，經歷了這麼多，性格依舊軟弱，依舊那麼看重世俗的眼光。

木春華看佳欣生氣了，她什麼話也不敢說了，只是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站在佳欣面前，等待原諒。

佳欣喟然長嘆，卻又不得不安慰她:“媽，你別這麼怕事，他們這次不是以往，對我，對你，打罵或者下黑手也就算了，他這次打傷的是邵聰，就算我想息事寧人，你以為他家就會善罷甘休？你知道這事的嚴重性嗎，他們不僅打斷了他的腿，而是打斷了他的夢想，你讓我以後如何面對他，他又該如何面對自己？這些你都想過嗎？”

木春華木然的看著佳欣，她沒有意識到原來這事要麼嚴重。經佳欣這麼一說，她才驀然記起那天邵聰為了她而跟那些人殊死抵抗的情形。

“是媽不好。”木春華說。

佳欣看了一眼木春華，不想再解釋什麼，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根本想不到這些，無論她那句“是我不好”是否算是道歉，但是佳欣還是覺得自己有些話說重了。

“媽，我走了。這邊的事情你都別管，只管好自己和佳成就行，一切都有我呢，別擔心了。”

說完佳欣就走了，她雖然有不捨，但是她必須要儘快趕去京都，因為那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兩天之內，佳欣往返京都和家長，長途汽車坐到腰痠背痛，到了京都，一下車，她就直接去了醫院，雖然沒有太多的時間，但是她還是想要去醫院看看邵聰怎麼樣了。

其實直到走到邵聰病房前，佳欣也沒想好到底要跟他說些什麼，說對不起，彷彿太微不足道了。

正猶豫著，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佳欣，你來了？”

佳欣猛然回過頭，看到李婉雲和一個護士正纏著邵聰朝病房走，說話的正是邵聰。

“你怎麼下地了？”佳欣擔心的問:“這才兩天，醫生就讓你下地了？”

邵聰笑了笑:“我都躺了幾十個小時了，總得下地溜達下，不然該廢了。”

幾個人一起回了病房，護士和李婉雲就出去了，護士說要給其他病人量血壓，李婉雲則說要去給邵聰打飯。

病房裡只有兩個人，佳欣看著邵聰，輕聲問道:“怎麼樣，還疼嗎？”

邵聰突然板起臉，委屈巴巴的說:“你說呢？麻藥過後，我就再也沒睡過。”

佳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猶豫一下，佳欣說:“你幹嘛那麼傻，你往上衝什麼？你知道他們僱的都是什麼人？你就沒想過後果嗎？”

後果?邵聰挑著眉毛看著佳欣，重複著她剛剛咬的特別重的這兩個字，說道:“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現在這樣了吧？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沒有辦法參加十一月的徵兵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