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來講,九五年對於佳欣並沒有什麼值得紀念的事情,學習按部就班,店裡的生意也按照她的預想一直在正軌上前進。唯一遺憾的是,開培訓學校的事情被擱淺了,因為有太多的受限條件,佳欣也不得不一再把開學校的事情往後推。
暑假的時候佳欣特意回家把木春華和佳成接到京都來呆了一個多月,佳成開學時又把她們送回去。
她答應邵聰會把他更多的放在心上,她也做到了。她答應要做張怡然的垃圾桶,她也做到了...總之,她答應別人的事情,都做到了!
只有一件事,佳欣遲遲沒有做到,那就是像杜深說明情況。
又到了一年年終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感嘆光陰似箭,尤其是在店裡年終聚餐的時候,薛嵩更是秀了一把成語,什麼白駒過隙窗間過馬,什麼風馳電掣雷厲風行...但凡她能想到的,全部都拿來形容這一年了。
說起這次聚餐,還是邵聰發起的,沒有什麼由頭,就是覺得大家辛苦一年了,又到了春節,所以算是犒勞大家,佳欣本想著一人多發點獎金呢,但是覺得邵聰這個主意也不錯。
吃飯這事在中國有著很多特殊的含義。
所以在臘月二十五這天晚上,大家難得都有時間,吃個飯第二天各自回家。開店之後,算上這個春節,已經是第三個年頭了,幾乎每一年的臘月二十五都是放假的日子,幾乎每年大家走後,都只有杜深堅守在最後。
飯吃到一半,大家興致高漲很多,薛嵩喝了不少酒,所以話也多了起來,絮絮叨叨一大堆,前言不搭後語的,不過佳欣倒是聽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把在場所有人都感謝了一遍,甚至是感謝了邵聰。
快結束的時候,佳欣突然接到了許曉晨的電話。
電話裡她焦急的問佳欣什麼時候回來,佳欣說最快也要明天。
“發生什麼事情了?”
佳欣隱隱約約覺得似乎有什麼嚴重的事情發生。
“佳欣...”許曉晨喊了一聲之後,就泣不成聲。
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佳欣心急如焚:“到底怎麼了,你別哭啊,到底怎麼了?”
“師傅生病了,很嚴重,很嚴重,咱們縣城根本就查不出來是什麼病,你說,師傅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什麼?”佳欣厲聲吼許曉晨,但是自己的眼淚卻不爭氣的掉下來:“你胡說什麼,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師傅的身體一直很好,我暑假回去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呢,怎麼會生病,怎麼會死?”
“可是,她這半年來瘦的就剩皮包骨了。”許曉晨依舊泣不成聲:“師傅怕你擔心,就囑咐我和金蓮不讓我們告訴你,可是你這馬上快要回來了,我怕你會說我,我這才告訴你!”
“你糊塗,那是病,拖不得!”佳欣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這樣,我現在就回去,你等著我!”
掛了電話,佳欣回到餐廳,拿起衣服跟在坐的人說了抱歉:“非常抱歉,我有急事,我要回老家去!薛嵩一會把賬結了。”
說完拉著邵聰就往出走,一邊走一邊說:“我師傅病了,很嚴重,我現在要回去!”
“好,我陪你一起!”邵聰反握住佳欣的手,安慰她:“你別急,千萬別急!”
“我明天還要回來!”佳欣眼眶紅紅的;“我要找最好的醫院,不管她得了什麼病,我都要治好她!”
“好,我們找最好的醫院,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邵聰緊緊拉住佳欣的手。
邵聰這樣一說,佳欣的眼淚徹底噴湧而出,她直接蹲下來,嚶嚶的哭出來聲來,一邊哭一邊自責:“都怪我,都怪我,她都生病半年了,可是我到現在才知道,要不是師姐告訴我,很不合格的徒弟,我遠遠比不上師姐和金蓮!”
認識佳欣好幾年,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這麼失控,邵聰知道,她現在一定很難過。他很心疼她,可是卻覺得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蒼白無力的。
邵聰蹲下來,把佳欣緊緊抱在懷裡:“先別亂想,回去看看什麼情況再說,好嗎?”
“對,我不能哭,師傅一定沒有事情的!”佳欣抬起頭,使勁擦擦眼淚:“走,我們回去!”
佳欣手抖的根本開不了車。
“我來開,你好好睡一覺,用不到天亮就到家了!啥都別想!”
可是佳欣哪裡睡的著,坐到副駕駛上心情低落到極點,眼圈一會紅一會紅,她已經很極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但是一想到之前那麼富態的師傅瘦的只剩琵琶骨,佳欣就覺得自己在做夢,可是一切又是那麼真實,她知道,這不是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