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二卷:誤入鬼宴 第七十節:青府芝蘭

“小哥進來看看吧,這是我們新開發的第三期工程,港鑫花苑,雖然建在偏城郊的地方,但是那裡依山傍水,附近的地鐵線馬上就要啟動了,是真真正正的地鐵房,隨著齊城人口不斷增加,未來很有升值空間的。”張嫌找到了名為青府芝蘭的售樓處,它是一家特別有名的房地產商在齊城設立的銷售處,所謂港鑫花苑的房子是期房,剛開始動土,距離建設起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張嫌一進售樓處,一個售樓小姐模樣的人就拿著一張美輪美奐的廣告宣傳頁來給張嫌推銷。

“我不是來買房子的。”張嫌擺了擺手解釋道,張嫌雖然不怎麼關心房地產,但是也知道他們推薦的地方距離市區很遠,所謂地鐵房實際就是側面表達距離市中心很遠的意思,而且齊城建地鐵已經喊了好幾年了,到現在也沒真正建成,據說早期建好的一條臨時地鐵線路在試通車時出現了一些特別的狀況,結果地鐵專案被重新規劃,一直懸而未決,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正式運營呢,買一個距離市區那麼遠的房子等地鐵建成?張嫌才不會幹那種傻事。

“小哥不滿意嗎?我們這還有已經建好的二期現房十七套,既有九十平左右的小戶型,也有一百四十平的大戶型,佈局合理,採光效果好,公攤比例小,小區內各種配套設施齊全,小區裡面就有幼兒園,成興小學和第三中學就在附近,也算是學區房了,您要不要看一看?”售樓小姐繼續介紹道。

售樓小姐人雖然長得還算不錯,也很熱情,但是一直推銷的話語讓張嫌覺得有點刺耳,尤其是在說話的時候,其唾沫橫飛的樣子頓時讓張嫌充滿了厭惡之情,拒絕道:“說了我不是來買房子的,我是來找人的,你們經理在不在?”

“您找我們經理做什麼?您有沒有買過我們的房子?是青枝華府還是青府芝蘭?出什麼問題了嗎?”售樓小姐突然警惕性的看著張嫌,慌張地問著。

“沒買過,我就是單純的想找你們經理而已。”張嫌道。

“如果是房子問題您大可想和我們說,我們商討著解決,如果是房子質量問題,您也可以先在我這商量報備,我會幫您把資訊提交上去的,不用直接找我們經理。”售樓小姐略顯緊張的說著。

“你們家的房子經常出問題嗎?”張嫌見售樓小姐緊張的神情,不解的問道。

售樓小姐聽到張嫌如此詢問,居然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最後憋了半天嘴裡才蹦出了仨字:“不經常。”

“行了,我都說了我沒買過你們家的房子,我只是想見你們經理,是你們經理之前找的我們來幫他處理點事情,我接了活就過來了,麻煩你們幫忙聯絡一下好不好?”張嫌一臉無奈的看著售樓小姐憋氣的臉龐,也不打算再逗她了,急切的問道。

“那好,我打內線問問,你叫什麼名字?你報了名號我才好給他說。”售樓小姐問道。

“你就說是公司來人,來逢凶化吉的。”張嫌回答道。

“公司?什麼公司?”售樓小姐不解的問。

“你按照我教給你的內容去說就行。”張嫌提示道。

張嫌說完話,售樓小姐早已經失去了蹤影,跑到了售樓大廳裡面的某個獨立的房間裡去了,找到了公司的內線電話給公司經理播了過去。

張嫌也沒有乾等著,他雖然還沒打算買房,但是瞭解一下房價市場對他也沒有什麼損失,看完了房價,他又看了看房子的戶型、結構,大致瞭解了一下不同價位的房子的結構設計,瞭解了一下房子的空間規劃,總的來說是把一切關於房子的資訊粗略瞭解了一遍,現在不買房不代表以後不買,多看、多學、多分析就能讓自己在未來買房的時候是不至於調入各種陷阱。

就在張嫌閒逛的時候,消失的售樓小姐從一個不起眼的小房間走了出來,再次來到了售樓大廳裡,大廳裡只有寥寥無幾的看房人,售樓小姐一眼便看到了張嫌所在的位置,慢步向著張嫌走來,來回擺動的身姿略顯風騷,身上瘦小的西服上衣一收一縮,黑白相間的條紋短裙一開一合,幾步便走到了張嫌面前,笑眯眯的對著張嫌說道:“我們經理馬上就到,請你稍等一會兒。”

“對了,你剛才說的青芝華府不就是這嗎?”反正也沒什麼事做,張嫌便和售樓小姐搭著話。

“我姓劉,你叫我劉小姐就行了,青芝華府就是這個售樓處旁邊的那個小區,是一期工程建造的,大部分已經交房了,您對那裡有興趣?”售樓小姐問道。

“不是,我是聽說青芝華府最近出什麼事了,哦,對了,有人跳樓了,還上了新聞,說是遺囑上寫的是房屋劣質,交涉無果之後想要退錢賠償,卻遭到了開發商的拒絕,那個人一時想不開從二十一樓跳了下去,這是不是真事?”張嫌問道。

“是有人跳樓自殺了,九號樓發生的事情,那人是從別人手裡買的廉價的回遷房,房間裡發生了大面積的滲水,原房東不退款也不退房,既然是回遷的房子,我們這也不會退款退房,誰知道那人做事情如此極端,居然真想不開跳樓了,導致現在的青芝華府裡的房子一套都賣不出去,房子劣質逼死人的事情已經傳開了。”劉小姐低沉著聲音回答道,語氣裡有些埋怨的意思。

“大面積滲水還不是工程上偷工減料?怎麼就會不負責了呢?”張嫌不解的問。

“一看小哥你就不瞭解房子,建在城裡的房子需要地,地需要政府批,如果地上還有房子呢?別管幾成新,那都是要推倒重建的,也就是所謂的棚戶區改造,可是原來的房子是別人的怎麼辦呢?那麼就要拆遷,拆遷之後給原住民一些補助,有的是補錢,有的是補房,前幾年房價瘋漲,要房子的就比較多,所以開發商建房子就分出了兩種,一種叫做商品房,因為代表著公司門面,質量肯定有保障,另一種叫做回遷房,就是給原住戶許諾的房子,作為拆遷補償的,所以成本能省則省,只要不出安全事故,很少有人再過問房子之後發生的問題。”劉小姐輕聲低語的對著張嫌道。

張嫌明白了,這是開發商節約成本的套路,商品房是門面,出了事會影響公司的形象,而回遷房無論如何劣質,只要能順利透過質檢稽核,就不會對公司造成不好的聲譽影響,也能省下不少的建材費,這是開發商的慣用套路,即使業主投訴維權,開發商也會用質檢證明充當擋箭牌,業主只能投訴無果吃著啞巴虧。

張嫌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一個簡單的房屋問題最終能像皮球一樣被踢到質檢部門,衙門朝南開,案牘上都是大事,這種小事到了那裡就像沙子掉進了海里,連了浪花都激不起來。”

“誰說不是呢,而且這跳樓的人又是從拆補戶裡買的,這就相當於又多了一道中間程式,想維權就更難了,轉了幾圈下來不是踢皮球的就是耍無賴的,估計這人心理承受不住,最終選擇了跳樓,這人跳樓前還把自己水管管道全部錘裂了,導致整個九號樓都淹了,公司花了大價錢才把這事壓下來,你說這人是不是有些極端?”劉小姐做出難以理解的模樣。

“嗯,之後呢?”張嫌沒有多做評價,只是簡單的問道。

“還有什麼之後啊?之後就是我們這飯碗快端不住了,紙裡包不住火,這事不用上媒體新聞,人云亦云的在這附近都傳開了,出事之後的照片和影片被瘋傳,就這青府芝蘭的樓盤根本就沒人敢買了,不只是這裡,青芝華府盤和港鑫花苑盤都是我們這一家開發商建的,現如今也賣不出去了,從那人跳樓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季度多一點的時間,真的算是一套房都沒賣出去,我們這個搞銷售的現在都快失業了。”劉小姐繼續埋怨,顯然這事對她的衝擊不小。

張嫌聽著,沒有去做什麼評價,一面是偷工減料卻又合法的無良商家,一面是利益得不到維護的極端維權者,眼前的劉小姐又是一個只顧著端著自己飯碗的售樓人員,當利益擺在了面前,誰也沒去文明一下講一下道德,最終造成的結果只能是一損俱損,開發商因為偷工減料,所以出事之後廢了更多的精力、時間、金錢來平息這件事,成本之高難以估量;極端維權者失去了生命的同時至少遭到了一樓的人不斷地唾罵;被事件餘波波及的售樓小姐只顧著自己的飯碗,置無良行為和鮮血生命於不顧,三個人便是利益集圈一個小小的縮影,社會中不知道還有多少個這種圈子,但這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魂師有能力過問的事情,他能做的就是獵魂,人間已經不平了,就不能再讓鬼搗亂了。

“哎,我就是抱怨一下,反正我也不打算幹了,辭職信都交完了,再交接完這兩天的班,明天我就要走了,如果你是來買房子的,我如實給你說,這家商品房還不錯,可以考慮,回遷房就算了,不值當,你要是沒錢,倒是可以買個回遷房過度倒也無所謂,如果你不是來買房子的,這些話就當我沒說,我可不想走之前落個對公司過河拆橋的罵名。”劉小姐向著張嫌提醒著,一方面有說出自己委屈的那種痛快,一方面又怕影響自己的名聲。

“嗯。”張嫌覺得自己莫名成了別人的撒氣桶,最後還被蓋上了蓋,這讓自己哪說理去,只能如此冷淡地回答。

見張嫌如此冷淡,劉小姐也不知道張嫌會不會多嘴,有點為自己剛才的抱怨撒氣後悔了,雖然她還想警示一下張嫌,但是此時從售樓處門外進來了一個人,這讓她不甘心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