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懸賞,天晴街左岸雨具店,離這裡倒是不遠,這是冥冥之中讓我去配個雨具以備下雨之需嗎?”張嫌看著從陰沉逐漸變得陰森的天空,總覺得最後的這個惡魂懸賞就是給大雨來臨做準備的,俗話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顯然這個雨具店懸賞就像個巧合的天意。
左岸雨具店是一家連鎖商店,專門出售各種雨具,各式各樣的雨傘、琳琅滿目的雨衣等等,現如今很少有這樣專門開設的雨具店了,不少雨具銷售都歸併到了各種超市、商城裡面,左岸雨具店可以說是少有的幾家單獨開設雨具商店的品牌,在南方多雨的地區,左岸雨具店還算不錯,但是在北方,尤其是在齊城,一年之中的雨季也就那麼幾天,人們對雨具的需求也不是那麼強烈,所以左岸雨具店一直也就這麼不溫不火的開著,沒有多少顧客。
南北兩方的雨季有很大區別,主要是受夏季風影響,一到夏天,東南季風把太平洋的水汽由南到北吹向內陸,南方最先受到雨水滋潤,雨期開始的早但結束的晚,持續時間長,而越往北緯度越高,季風影響減弱,降水週期短,降水量也由南向北逐漸減小,所以相比較起來的話,南方對雨具的需求量更大,而北方星星點點的幾場小雨根本激不起人們對於雨具的需求,所以雨具在北方几乎沒有太大的市場。
齊城位置在大陸南北中間稍微偏北一點,即使到了雨季也依舊沒有幾場大雨,所以專設的雨具店無法讓顧客駐足,反而是那些超市裡賣的低價的近乎一次性的雨具深受喜愛,幾元一把,十幾元一把,一年用個三五次也就骨架彎折、鏽跡斑斑了,但是也足夠人們撐過一個雨季,到來年,壞了的舊傘毫不可惜的丟掉,再花錢買一個新傘,並不會給每個人的錢包造成多少負擔,反而年年有新意,張嫌的出租屋裡就有兩把已經上了鏽的壞傘堆在了門口的角落裡沒來得及丟。
“這天陰沉的有點厲害呀,夏天的這場大雨我是躲不過了,只求讓我把手裡的活幹完再下吧,至少我還有個臨時避雨的地方。”張嫌喃喃道,他一邊騎車一邊抬頭仰視著天空,大半個夏天他幾乎都縮在家裡自怨自艾,期間,外面無論是颳風還是下雨都和他沒有關係,四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如今夏日持續未過,他最終還是躲不過一場夏雨的洗禮,而且從天空昏暗程度來看,這次夏雨的規模應該不會很小。
然而天不如人願,張嫌在距離左岸雨具店還有幾十米的時候,陰雲密佈的天空泣下了幾點淚滴,淚滴轉眼變成了瓢潑大雨,“嘩啦啦”的擊打在張嫌身上,也擊打在了雨具店的空心招牌上面,招牌上的塑紙被雨滴砸的砰砰作響,而張嫌已經冒雨衝到了空心招牌下,衝到了雨具店門前,把車子停在了雨具店的門簷下,快速斷了電源拔了鑰匙,一個跨步衝進了左岸雨具店,站在門口拍打著半溼的身體,想要把身上的水儘可能的甩下來。
“您好,淋到了吧,拿著個擦擦身子吧。”就在張嫌低頭甩落自己身上水珠的時候,一個姑娘般輕柔的聲音問道。
張嫌抬頭一看,問話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露出一臉關切的模樣看著溼漉漉的自己,手上已經端著一盒抽紙遞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好意思,把你的店都弄髒了。”張嫌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又看了看自己腳下佈滿泥漬腳印的地板,慚愧的說道,不過還是抽出了兩張抽紙擦拭了一下臉上苦鹹的雨水。
“沒關係的,我用拖把拖一下就好了,一般不下雨也沒人會往雨具店裡跑,能理解。”女子爽朗的笑著說。
張嫌注視著女子,說實話,眼前的這個年輕女子一笑起來給人一種甜美善良的感覺,又像是這陰暗天空下的另一顆太陽,讓張嫌心裡略感一絲溫暖。
“謝謝。”張嫌回應道,這兩個字既感謝了女子的理解,也感謝了女子遞給他擦拭雨水的紙巾。
“客氣了,雖說天氣預報報道的是雷陣雨,不過從天陰沉的程度和空氣的溼度來看,這雨估計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了,至少要下個一兩個小時吧,要不你在這避避雨再走吧,你車子放屋簷下也容易把電池淋壞,門口的那個藍色雨衣你可以先從模特身上取下來搭在車子上,別把車子淋壞走不了了。”女子關切的對著張嫌建議著。
“謝謝,謝謝,那我就先借您店裡的雨衣一用了。”張嫌感激道,他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沒好意思張口,而店內的這個女子居然率先說了出來,而且想的這麼周密,讓張嫌不禁讚歎女子的心細。
張嫌按照女子的建議,取下了一個男塑膠模特身上一個深藍色的雨衣,把雨衣搭在了門口的電動車上,然後再次返回到了店內,在門口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踏步甩掉鞋上的泥,輕輕向店內挪了幾步,四處打量著店內的環境。
“別站在門口了,門口冷,進來吧,這裡有板凳,你坐著等雨停就行。”女子再次對張嫌關心道。
“你人真好。”張嫌向裡面走了兩步,找了一個小的木製板凳坐了下來,不自覺的說了一句,說完之後張嫌有些後悔了,他感覺這話雖然沒錯但是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謝謝。”聽到張嫌脫口而出的誇讚,女子的臉一下子變得緋紅了,低著小腦袋回應道。
張嫌知道自己的無心直言確實給女子造成了一些困擾,趕緊找話題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我叫張嫌,弓長張,討人嫌的嫌,您是這的老闆嗎?怎麼稱呼?”
“我叫霍燕爾,霍去病的霍,燕爾新婚那個燕爾,大學放暑假,我是來幫我媽媽臨時照顧店的。”女子在被張嫌誇讚之後就一直害羞著,聲音輕柔的回答道。
“原來是小老闆啊,其實我不是臨時避雨的路人,我是專程來你們店裡的,因為受到了這裡老闆的委託來幫忙處理些事情。”張嫌向霍燕爾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我媽媽找你來處理事情?處理什麼事呀?今天嗎?她沒給我說呀。”霍燕爾有些疑惑的看著張嫌。
“我接到的任務是這麼說的,你可以打電話問一下大老闆。”張嫌回答道,一邊回答,張嫌一邊放出魂力感知著四周,碑魂拓也悄然施展出來,在四周探查著惡魂殘留的魂力痕跡。
“嗯,您稍等一會兒,我問一下。”霍燕爾見張嫌說話不像是在撒謊,便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張嫌並沒有再繼續坐著等待,他站起身,在店內不斷觸控著各色的雨具,什麼雨傘、雨衣、雨靴、雨罩、摺疊傘、工藝傘、沙灘傘、防水帳篷等等都有,可謂是種類齊全,霍燕爾以為張嫌是在看雨具,實際上張嫌是在用碑魂拓收集關於懸賞惡魂的殘留資訊,不過那麼多特殊樣式結構的雨具也是讓張嫌有些耳目一新的感覺,他至今才知道原來雨具還有那麼多種類和講究。
經過片刻的資訊收集,張嫌倒是匯總出了一些關於惡魂的資訊,這家雨具店確實是懸賞上的惡魂經常出沒的地點,但是惡魂此時並沒有藏身於這間雨具店內,根據痕跡顯示,惡魂好像遊走到了正在下著暴雨的店外,而且是剛出去不久,在自己到來前惡魂才剛剛離開。
“張嫌哥,我問過了,媽媽說你可能是總部派來的人,她現在身在醫院不能趕來,所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對我說就行了,媽媽要我從旁協助你。”霍燕爾打完了電話,跟到張嫌身後說道。
“總部?”張嫌有些不解,按理說懸賞人應該會說是公司啊,一般公司才是對外宣稱的暗語。
“嗯,我媽媽說是兩個多月前那場大雨導致店內一些雨具無故損壞,幾個展示櫥窗的莫名破碎,她報警了也沒有調查出確切的原因,店內的監控也沒有拍到任何潛入進店的人影,後來她認為是打雷打閃的緣故把店內的玻璃震碎的,於是按照不可抗力的條件把損壞的雨具按照規定返廠換新,還把當時的店內監控錄影寄了過去,左岸雨具總部給她的回話是:‘營業照常,隨時有調查人員上門調查。’,我想你應該就是來調查的總部派員吧。”霍燕爾解釋道。
張嫌琢磨了一下,顯然委派到獵魂公司的應該是左岸雨具公司的總部,這裡的分店老闆應該是不知情的,既然不知情,張嫌也不好意思再多做公開,只能回應道:“嗯,你可以這麼認為。”
“那你,哦不,那您調查吧,我隨時配合,不知道的事情我會給媽媽發訊息,她會配合您的調查的。”霍燕爾露出一副羞愧的表情道,像是看到了大領導一樣。
“我剛大學畢業沒幾年,同齡人不用‘您您’的,你就叫我張嫌就行,我就稱呼你為燕妹妹,這樣就不會顯得太生疏了。”張嫌覺得眼前的霍燕爾性格很是單純善良,如果自己不是魂師,交個朋友也未嘗不可,所以好感之下張嫌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