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補油者嗎?怎麼感覺他好怕你的樣子。”在花臂男子幫自己和蒲梓潼的馬燈裡全部補完燃油之後,張嫌也支付給了花臂男子六十的現鈔,隨後和馮歡歡一起,繼續向著暗街深處走去,走出數米,張嫌才開口向馮歡歡問道,顯然不太明白剛才那個花臂壯漢為何會對蒲梓潼如此恭敬,而且不只是恭敬,似乎還有些懼怕的味道。
“是,我殺過一個補油者。”張嫌問完,馮歡歡毫無波瀾地回答道,就像是在講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那補油者是普通人吧?你難道殺過人?”馮歡歡回答之後,蒲梓潼驚訝地望著馮歡歡的背影,露出了無比詫異的表情,她顯然沒想到馮歡歡這個年齡看起來和自己一般大的邋遢女孩居然殺過人,不由得小聲驚問道。
“嗯,殺過。”馮歡歡聽到蒲梓潼的驚問,像是不打算解釋什麼一般,只是簡單回道,依舊沒有絲毫波瀾。
“為什麼?是有補油者欺負你了嗎?按理說魂師是不能仗著能力殺人的,如果仗著魂師能力殺了普通人,在魂師境應該會被強烈譴責吧?甚至還會有九大家族、獵魂公司這種魂師組織出面征討,你為何什麼事都沒有?是因為你把這事隱藏了嗎?”馮歡歡回答之後,蒲梓潼皺了皺眉頭,再次開口問道,顯然對於馮歡歡殺人之事有些疑惑。
“不是。”馮歡歡對於蒲梓潼的疑惑,似乎並不願意解釋什麼,只是簡單回答道。
“不是?什麼不是?”蒲梓潼見馮歡歡不願意多言,反而更加好奇了起來,竟也不顧什麼,直接衝到了馮歡歡面前,攔住了馮歡歡的腳步,向馮歡歡追問道,擺出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
“梓潼,好了,你我現在代表不了九大家族和獵魂公司這樣的組織,就不要過問人家的私事了,要是歡歡姑娘真是仗著魂師手段殺了人,山海屋也會處理的吧,我不覺得鄭圃前輩會包庇她,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意外情況,別這樣……”見蒲梓潼咄咄逼人,張嫌趕緊上前去拉蒲梓潼,向蒲梓潼說話道,生怕蒲梓潼把馮歡歡逼急了,在這狹小的陰暗街道再打起來。
“我曾是贓物,被人帶來這裡銷贓,我偷解開了枷鎖,殺了那個賣我之人和一個補油者,從這裡逃了出去,那時,我才十四歲,還不是魂師,所以,我沒有違背魂師的規矩!”張嫌試圖勸解蒲梓潼之後,馮歡歡身上魂力突然暴漲了起來,但是她並沒有憤怒到對蒲梓潼出手,只是捋起了全部遮臉的頭髮,露出了邋遢卻有些俏美的臉蛋,兩眼陌然地望向張嫌和蒲梓潼,衝二人厲聲說道,簡述著自己曾經的遭遇。
“你……你是贓物?贓物不應該都是些金銀珠寶嗎?難道說……”馮歡歡說完話,蒲梓潼瞪大了眼睛望著馮歡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了半分鐘之後,終於再次開口問道,顯然覺得不可思議。
“這裡是黑市,贓物各式各樣,並非沒有活物,人在他們眼中也只是可以交易的活物一種,只是這些年稍微收斂了一些,所以你現在看到的這裡很少再有活物銷售。”蒲梓潼問完,馮歡歡見蒲梓潼好像沒有敵意,再次把釋放出去的魂力收了起來,不屑地向蒲梓潼道,似乎蒲梓潼在她眼裡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完全不瞭解社會的陰暗。
“混蛋!居然敢販賣人口?這性質和外面那些陰鬼害人有什麼區別?既然這黑市如此骯髒,你獲得魂師力量之後為什麼沒有把這黑市掀了報仇?這裡難道不是的噩夢之地嗎?”聽到馮歡歡的解釋,蒲梓潼終於明白了這裡黑市的性質,怒不可遏的朝馮歡歡問道,好像又覺得馮歡歡有些懦弱。
“骯髒又如何?把這裡掀了,這黑市背後那幾位手眼通天之人甚至可以調動武器兵力來圍剿我乃至所有魂師,魂師再強,也有肉軀束縛,這肉軀之弱,受不了幾發子彈火炮,除非達到魂仙之上,才有和子彈火炮對抗的資本,可是整個魂師境又該有幾個魂仙呢?想要徹底掀翻這種黑市,還不會引火燒身,或許只能達到那源天階才能做到,我,做不到。”蒲梓潼的話似乎激起了馮歡歡的情緒,但是馮歡歡只是把兩隻拳頭緊握,並沒有在臉上顯露出憤怒的樣子,她兩眼終於泛出了一絲睛光,隱約帶著些血色,恨恨地向蒲梓潼道,解釋著融入進這黑市,卻沒有復仇這黑市的原因。
“這黑市背後之人居然那麼厲害嗎?怪不得……,可是你忍著怨恨又再次融進了這黑市之中了吧?而且他們應該也認識你就是那個逃跑了的‘贓物’,你又何必回來呢?”張嫌聽到馮歡歡的話,知道這閉角黑市背景頗深,也理解了馮歡歡的苦衷,可是想到來這黑市一路所遇到之人,似乎都和馮歡歡十分熟悉,便多了些不解和困惑,不明白馮歡歡為何要帶著那樣的經歷再次和這黑市建立關係,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不為什麼,就算有原因,也不管你們的事,如果你們是來找魂器的,就跟著我,這油燈也就再撐二十分鐘就會熄滅,不抓緊的話,你們還要繼續補油,若是不在乎錢的話,你們也可以站在這繼續想,我還有事,恕不奉陪。”張嫌的問話似乎是觸到了馮歡歡的逆鱗,馮歡歡並不想繼續談論有關自己和黑市的事情,一邊說著話,一邊推開了擋住道路的張嫌和蒲梓潼,越過二人提燈繼續向前走,向著魂器商人那邊趕去。
張嫌和蒲梓潼見馮歡歡不願意說,他們也不再繼續詢問下去,都擺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跟在了馮歡歡身後,閉口不言,隨著馮歡歡繼續走著,走了大約七八分鐘,才終於感知到了前方有魂力波動,顯然距離那售賣魂器的街巷已經不遠了。
“如果你們只是隨便看看,這一條橫向街巷大都是售賣魂器的,你們儘管看,看上想要的再叫我就是,如果你們已經有了想要的型別,也可以現在就告訴我,我可以根據你們的意向帶你們去找,至於符不符合你們的需要,我也不能保證,只能說香廊城大部分魂器大師都在這裡了,這裡要是沒有,其它地方恐怕就更沒有了。”走到了閉角豎街的最深處,來到了售賣魂器的橫街入口,馮歡歡見張嫌和蒲梓潼寸步不離地跟在了自己身後,終於暫時收起情緒,向張嫌和蒲梓潼說話道,給張嫌和蒲梓潼提出了兩個選擇。
“是為了幫我們嗎?感覺馮姑娘進到這閉角暗街之後,說話都比在外面多了不少,真是太感謝馮姑娘幫我們引路了,至於尋找魂器之事,我想就不麻煩馮姑娘了,我先隨便看看,若是遇到什麼問題,我再讓梓潼去尋馮姑娘你吧,這樣如何?”張嫌聽到馮歡歡了話,微微一笑,先向馮歡歡感謝了起來,感謝之後,好像已經做出了選擇,繼續向馮歡歡回應道,顯然是選擇第一種模式,那就是隨意瀏覽。
“不用謝我,因為是楊圜楊姨的囑咐,所以我要儘量辦好,既然你選擇了自己閒逛,那我就不打擾二位,我會在這個街中等著二位,二位找我的時候循著我的魂力波動就好。”見張嫌選擇了第一種,馮歡歡點了點頭,並沒有生氣或者喜悅的表情,只是尊重了張嫌選擇,向張嫌回應道,回應之後,再次垂著頭髮消失在了昏燈陰暗的暗街之中,轉眼便不見了蹤跡,唯有其身上的魂波還能感應的到,說明其仍在街中,沒有離開。
支開馮歡歡之後,張嫌和蒲梓潼沿著馮歡歡離去的相反方向入街而行,一邊踱步向街深處走著,一邊釋放出細緻的魂力感知著四周的魂器波動,藉助著碑魂拓的手段以及木魚子對魂器的感應,遠端辨察著街中各式各樣、各種功能的魂器,想要從中找出自己想要的那一種型別,至於其效能威力,張嫌無法透過遠端感知進行辨察,就需要再細緻查探,不過一旦有了目標,再查探就會節省很長時間。
“你到底需要什麼樣的魂器呀?”張嫌正尋找的時候,蒲梓潼開口向張嫌問道,她也不知道張嫌需要哪類魂器,想要幫張嫌一起尋找。
“能幫助靈魂避水的魂器,不知道這裡能不能遇見。”到了這時,張嫌也不隱瞞什麼,傳音向蒲梓潼道,說明著自己的需求。
“靈魂避水的魂器?一般只有捉一些躲在水下的魂鬼才會需要,這種輔助類功用性魂器比較雞肋,很少有魂師會煉製這種魂器,恐怕不會那麼好找啊。”張嫌說明之後,蒲梓潼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張嫌的需求有些怪異,撇了撇嘴,傳音回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