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居然一瞬間就把這鬼人和那些魂鬼全都殺了,您果然是個半仙魂師,謝謝您出面救了我一命,讓我免遭被這鬼人拘捕的下場,讓我免遭魂鬼分食,謝謝您……”就在張嫌的靈魂瞬殺了那油頭男子的靈魂之後,先前被張嫌推開的那中年男性魂師的靈魂重新向張嫌靠近了過去,這次他也不打算繼續自爆靈魂了,因為張嫌的出手解救,他的靈魂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既如此,他還打算保持著靈魂狀態再存活一會兒,不準備馬上離開人世,希望他的身軀還沒有損壞死透,他甚至還想憑藉著那損毀的身軀復陽。
“算不上救了吧,你現在軀體已損,人命已亡,只能以靈魂之姿存活於世,沒有軀體,你以後也無法繼續補充魂力了,若再遇上個兇魂厲鬼,你的靈魂依舊無法自保,魂命也會再次無存,所以你現在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待會兒我會幫你把靈魂驅散,讓你舒服的離開這個世界的,不用再面對那些兇惡的魂鬼,至少不會再淪為魂鬼口中的食糧,痛苦地被魂鬼吞噬。”張嫌並不覺得他有救下那中年男性魂師,畢竟那中年男性魂師的軀體已亡,無法再度復原,只剩下靈魂的中年男性魂師,不可能有繼續存活於世的能力,要麼就是自己變作魂鬼,要麼就是被魂鬼吞噬,在他面前,沒有靈魂可以安然無恙的變作魂鬼,所以他只是勸誡那中年男性魂師的靈魂不要繼續留存,以免日後被魂鬼吞噬,再遭那份難以承受的痛苦。
“這就要把我驅散了嗎?好不甘心啊,我還想在魂師的道路上走的更遠呢,我還想變得更加厲害去對付魂鬼呢,就這麼魂飛魄散了,我總覺得自己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經歷過呢,我還想繼續在這個世界留存,半仙,您有什麼方法沒有?有什麼方法能讓我繼續活下去嗎?就算只是靈魂,我也想繼續存活,我還不想離開,我還想再在這個世界裡存在一會兒,哪怕是一會兒都好呀……”中年男性魂師聽出了張嫌話語裡的意思,知道張嫌是在勸導他,讓他能欣然接受靈魂的驅散,不過他好像並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他好像還有著什麼留戀,不是留戀家人,也不是留戀財物,而是留戀著自己的魂師身份和魂師力量,他顯然對在這個世界上能成為魂師很是喜歡,也很是依賴,想繼續以魂師的身份留存於世,想繼續作為魂師活命下去,他隱約地向張嫌懇求道,希望張嫌能給他一個機會,哪怕用些手段幫他延續魂命也行。
“你當魂師是開心還是痛苦?”張嫌看出了那中年男性魂師在戀戀不捨著什麼,面無表情,平靜地向其問道,也不在乎四周現世之人的嘈雜,安靜地等待著那中年男性魂師的回答。
“開心呀,能滅魂殺鬼,能救人……,還……還能用魂師的力量做些現世之人做不到的事情,嘿嘿,你懂得,只要不違背魂師境的準則,只要不影響現世的執行,魂師能做的事情遠超這世界上的大部分普通人,自然就有了很多樂趣,所以我很開心自己成為了魂師,想繼續作為魂師存在下去,可惜啊……”張嫌問完,那中年男性魂師一邊用靈魂檢查著他的身體,想知道他的身體還有無復原的可能,一邊向張嫌笑著回道,告知給了張嫌他作為魂師的樂趣,他好像很享受魂師的身份以及那些能力,想要一直作為魂師生存下去,至少別早早的死去,能體驗更多作為魂師的樂趣。
“開心嗎?就因為能在現世擁有異能?在現世擁有著超乎常人的能力?這會讓你產生優越感嗎?”張嫌看著滿臉洋溢著笑容的中年男性魂師的靈魂,看著那笑容之下暗藏的悲傷,向那中年男性魂師繼續問道,他可不覺得當魂師是什麼開心的事情,那中年男性魂師所謂的開心,不過是其用魂師異能在現世獲得的了一些超能特權罷了,他覺得為那些在現世的異能而感到優越,本身就是一種失敗的表現,也就是說,那中年男性魂師在魂師境其實過得並不能說多好,只是會在現世找些樂子,來彌補他內心深處的空虛。
“優越感?沒有!我並不是因為在現世普通人中擁有著異能而感到優越,我開心是因為……,是因為……,好吧,是因為我能用魂師的異能做些現世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感到優越,感到開心,可是我沒有用這力量害人啊,難道因為有這種力量而感到開心也是錯誤的嗎?那些有著一技之長,有著天生生理優勢的人,他們不也因為自己的天賦力量、自己的‘異能’,而比別人要獲得更多嗎?也會更加開心嗎?為什麼魂師就不可以?為什麼魂師在現世有優越感就不行?我也是開竅之後認真修習才到了這般地步的呀,我又沒偷又沒搶,我這是自己努力,也不能讓我享受一下比別人強的感覺嗎?我若不死,想一輩子伴著這種感覺生活下去,我覺得那才是幸福的人生!”張嫌的問話雖然平淡,但中年男性魂師從張嫌的話語中還是聽出了一絲的不屑,知道張嫌是在嘲諷他,嘲諷他如此使用魂師的身份和力量,他向張嫌激動地反駁道,他確實喜歡在現世體現自己的身份優越感,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錯誤,有優勢自然有優越感,他覺得那是他正常的表現,就算追求下去,也算是正常的追求。
“與強者比,志達強者,與強者戰,是謂強者;與弱者比,志低性微,與弱者爭,欺弱凌下,你雖未害人,但你卻以魂師的特殊身份與世人相比,在世人中獲得生存的優越感,你本身就不屬於強者,而你又沒有一個作為魂師強者守護現世之人的心,你就算不是壞人,也稱不上好人,擁有那份力量卻不善加利用,你這個魂師本來當的就不稱職,還想著繼續苟活於現世,用魂師的特權在現世謀求喜悅,你問一問自己,你的臉面到底還剩下多少,若是剛才我不出手,你恐怕在臨死自爆之時還要連累現世之人,你的所作所為,其實早就有失了一個真正魂師的身份,你難道就沒有自省過嗎?就這樣你還打算苟活於這天地之間嗎?”張嫌聽完那中年男性魂師的反駁,臉色一沉,十分嚴肅地向那中年男性魂師道,他並不認同那中年男性魂師給其自己的開脫,他覺得那中年男性魂師就是為其本身的怯懦性格狡辯,這樣軟弱貪好享受之人,沒有資格稱為魂師,至少這樣的人沒有勇氣保護現世,反而會浪費現世的資源,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給現世造成真正的危害,他向那中年男性魂師的靈魂質問著。
“我……,我……,我剛才也沒想害人啊,我只是實力太弱,不及那個鬼人,所以我才想要自爆,不讓自己的靈魂落入鬼手,我不想被魂鬼分食,我也不想死的那麼悲慘,我想壯烈一點,與那鬼人搏命,說不定臨死之前還能換掉那鬼人一命,把那鬼人殺了,我不也是為魂師境,為現世做貢獻了嗎?您能理解我的吧,我沒有牽連現世之人的意思,只是事情到了逼不得已的境地,我才會選擇那樣去做……”張嫌質問完,那中年男性魂師明顯心虛了起來,魂眼眼神閃躲,靈魂也緊繃著快速流失出了魂力,向張嫌開口辯解道,希望張嫌能理解他的做法,不要覺得他也是個壞的魂師,他至少覺得自己本性不壞,只不過到了危急時刻而已,他才選擇了那種極端的方法,他並不覺得他當時的選擇有錯,他也是秉著為民除害的決心。
“我又不是‘聖母’,我能理解,那個決斷確實是你當時能做出的最好決斷,當然僅僅是對你自己而言,你若真的自爆了靈魂,那些受傷的現世之人可就確確實實被你的選擇所牽累了,你一下子就能害死數人乃至十餘人,你的魂師名譽也就會蕩然無存,你現在還覺得成為魂師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嗎?還覺得自己有什麼優越感嗎?你差點在臨死前成了殺人犯,你覺得這個名頭會讓你有什麼優越感嗎?”張嫌其實能理解那中年男性魂師的做法,知道其不想死於鬼手,所以才不打算把自己的靈魂乖乖交出去喂鬼,而是以自爆的形式和油頭男子同歸於盡,只不過這個選擇在他看來仍只是一次自私的選擇,以炸損對方靈魂為代價,同時傷及那麼多現世之人,看似一次英勇的反抗,卻還是私心更重,這樣的私心,存在於一個魂師的身上,那絕對是弊大於利的,張嫌就憑這一點,也不可能讓那中年男性魂師的靈魂續存,他覺得那中年男性魂師繼續存活下去,大機率會選擇化鬼。
“殺人犯?我?你血口噴人!我沒想……,我真的沒想殺人啊……,我只是逼不得已……,是啊,我差點變成殺人犯,魂師殺人,那也是魂師境裡的重罪,我若真殺人了,和那叛鬼的魂師鬼人又有什麼區別?唉……,算了……,你就連我的魂一起驅散了吧……,或許你說的對,我真是一個不該再存於這個世界上的魂師了,我太自私了,太自私了……,你讓我舒服的走吧……”被張嫌喊作了殺人犯,那中年男性魂師終於忍耐不住,徹底激動了起來,不過也就只激動了幾秒,他自己就先完全破防了,無論他如何解釋,他選擇自爆靈魂,不顧四周人命,都已經是存在了的事實,既然是事實,他再怎麼狡辯也沒什麼用,比起自爆,比起被魂鬼吞噬,他覺得自己倒不如讓張嫌驅散,那樣的話,他就能走的更安詳一些,也更有面子,至少不用再背什麼罵名,說不定還能被人當成抗鬼的英雄稱讚。
“嗯,想明白了就好,我會好好地送你一程。”張嫌看中年男性魂師終於想開,不再留戀於這世間,會心一笑,向那中年男性魂師的靈魂道,然後運轉起了魂力,抬手施術,就去驅散那中年男性魂師的靈魂,在圖書館裡就把他的靈魂快速驅散,令其魂魄散做絲絲魂塵遊散於世間,很快飄蕩消失,好像從來就沒有存在於世過一樣,最終徹底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