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
很顯然,他們之間已經透過聲氣。燕東流拈起鱗甲,翻看摩挲著,目中漸漸有了深思之色。
“怎麼樣?”宿懷長問。
“大概還是妖獸,或者其他天靈地精的。這東西取的是內部層,打磨得很巧,薄,但有點軟,這樣就不易折斷。”
燕東流又藉著天光,偏轉幾圈,指腹摩挲著它的邊緣:“紋路太淺了……我得去翻翻筆記和藏書,才好確定。”
沒等宿懷長再開口,燕東流主動補充:“這事情沒個準,三天五天、一個月都有可能。我也會一併問詢其他在這方面有所研究的朋友,加快進度。”
“好嘛。”宿懷長苦笑一聲,也沒反駁,“你安心查,我等著。”
“就住在這裡。風骨還有傷,指不定到晚上,仇家排著隊摸過來了。”
燕東流笑起來,宿懷長一想到那場面,忍俊不禁,帶得青一嘴角都微微揚起。
仇風骨板起了臉,但倏然緊繃的肩背還是暴露了他的侷促:“鬼祟鼠輩,何以為懼?我只是來問個結果,現在事情辦完——”
“哪能完呢!這不是很缺人手嗎?”宿懷長一本正經截斷了他的話,“你看,燕二不管事了,人家桑老又要護院,又要顧著那一群走跳的,光食料都忙不過來。你走了,全落我們幾個頭上?”
仇風骨緊緊地閉上了嘴。跟宿懷長打嘴仗沒有意義。
何況等這邊訊息回傳,怕是又耽誤幾日,的確不如留下來。
宿懷長看他神色,知道是預設,也沒繼續調侃。忽然間見得燕東流盯著鱗甲怔怔出神,片刻猛一抬頭,望向了卓無昭。
“嗯?”卓無昭顯得有些意外。有一個瞬間,他幾乎以為是燕東流將靈氣探入鱗甲中,卻未曾發現所謂“誘導之力”,因而發出詰問。
不過卓無昭也並非全無準備。只是能避則避,畢竟接下來要相處的時日還長,說得太多,難免留下隱患。
正當他心念電轉時,燕東流開口:“卓公子,你說這裡頭是一本《五之三》?你看清了?”
“沒看清全部,只掃到幾個段落,跟我印象中《五之三》的內容差不多。”卓無昭彷彿一邊回憶著,一邊答,“反正我還記得一點,燕二哥要是覺得有問題,隨便找一份謄抄本,我背出來兩相對比一下就是。”
“不,我不是指這個。”燕東流擺擺手,斟酌了一下,繼續道,“我想問的是,你有沒有看清——它究竟是‘字’還是‘書’?”
卓無昭眨了眨眼,很快反應過來:“是‘書’。”
“是什麼樣的書?”
“有紙筆嗎?我可以試著畫下來。”
聽到卓無昭的請求,燕東流點點頭,驀地打了個響指。
很快,就有一群小獸端著舉著抱著文房四寶,涉水來到,另有一隻長臂黑花猴“嗖”的落在欄杆,爬上桌案,鋪紙磨墨。
其餘人都心思未定,就看卓無昭拿起筆,慢慢地開始勾畫。
索性他要畫的並不多,字句都用點或線代替,題頭和間隔都表達得工整,夾雜一二句讀和批註,右下角是頁碼,字極小,雙數位,一上一下,還疊印著一個船型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