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天。
自從蘇逸寫信回來,涼月便開啟了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的模式。
倒計時到了倒數第四天的時候,府裡卻出了一件令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
原因還無從得知,因為被趙媽媽抓住的這倆人是誰也不肯先開口,即使被繩子捆在了一塊兒,也是各自扭過頭去,皆是一副寧死不屈的剛烈樣子。
涼月正由青蓮陪著在花園裡曬太陽,渾身暖洋洋舒服得很,昏昏欲睡之時,冷不防聽見吵吵嚷嚷的動靜,便蹙著眉頭睜開了眼,於是便看到了趙媽媽以及那被抓住的兩個小廝,還有好奇探著腦袋想看熱鬧的丫鬟小廝們。不過被趙媽媽瞪了一眼,原本想湊上來的下人們趕緊散了,該幹嘛幹嘛去了。
趙媽媽顯然很生氣,喘了好幾口氣才向涼月道:“少夫人,這兩個混賬東西鬼鬼祟祟的進了少爺的書房,老奴碰巧經過,聽見裡面動靜,便喊了護衛來,一下便捉住了他們,已經搜過身了,他們偷了少爺的印章。”
“哦?”涼月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地上跪著的兩個人,沉聲問道,“書房外面都有護院把守,你們兩個是如何進去的?奉了誰的命令?誰指使的?”
兩個小廝,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些,生的倒是老實本分的模樣,涼月對他有些印象,便指著他道:“你叫王忠?那就你來說吧。”
王忠被點名,全身猛地哆嗦了一下,下意識的就要看向身旁的另一個小廝,趙媽媽卻冷喝一聲:“白瞎了這麼個好名字!少夫人叫你說,你便說就是!看他做什麼?!”
涼月幽幽的補充了一句:“府裡的印章可不是那麼好玩的,你不在我面前說實話,那就只好送到府衙裡,相信一頓棍棒伺候下來,總會有說實話的時候。”
青蓮也插嘴道:“何止是棍棒伺候,下人偷了主子的東西,哪怕是一根線,也足夠亂棍打死將屍首剁碎了餵狗去了!”
青蓮聲音清脆,可板起臉來說著這番話,不說別的,光這氣勢就夠唬人的了。
王忠只覺得渾身冷汗直流,天上的日頭明明不大,他卻覺得眼前一陣陣眩暈,幾乎要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只要你說了實話,或許我還能留你一條性命,放你平安出府也不是不可能。”涼月知道嚇唬的差不多了,便淡淡的丟擲了一個對於王忠來說不小的誘惑。
“我呸!”誰知王忠剛驚喜的抬起頭來,卻被同夥搶了先。“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蟲!王忠你個蠢貨,他們的話你也能信?小心你剛說了實話,轉頭他們就把你給殺人滅口了!”
王忠的臉色瞬時慘白,又垂下頭去閉上了嘴巴。
“他叫什麼?哪個院子的?”涼月扭頭問趙媽媽。
趙媽媽想了想,回道:“少夫人,此人名叫德勝,原本是在老爺院裡伺候的,不過近日是在管家身邊待著的。”
“去請管家過來。”這下涼月不得不多想一些了,兩個小廝能懂什麼?居然敢去書房偷東西,若不是有人替他們打掩護,書房有護院把守著,憑他們二人有一百個膽子也進不去。
趙媽媽何等精明,一下子便明白了涼月的意思,喊了兩個護院,親自去前院抓人去了。
不一會兒,一陣叫冤聲伴隨著凌亂的腳步傳來,趙媽媽已是將人五花大綁押著過來了。
一個看起來沉甸甸的包袱也被扔在地上。
涼月挑眉,目光掃過兩個小廝的臉,最後落在管家的身上。“這是見事情敗露,便要拋下同夥自己逃命去?”
管家的臉色發白,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真當自己冤屈,當即叫了起來:“冤枉啊少夫人!我冤枉啊!這趙媽媽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將老奴給捆了,還叫老奴說實話,老奴什麼都不知道啊!”
趙媽媽氣憤斥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說自己冤枉!”
“老奴就是冤枉啊少夫人,老爺去鄉下莊子之前,可是特意囑咐了要老奴照看好府裡,老奴在府裡二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怎麼能聽信小人之言,就冤枉好人呢!少夫人!”
管家梗著脖子叫冤,一張老臉上老淚縱橫,看起來悽慘無比。
涼月道:“那你倒是說說,這包袱是誰的?裡面裝的是銀票細軟吧?你說你是被冤枉的,又什麼都不知道,那為何還要揹著包袱逃走呢?”
青蓮上前一步,將包袱開啟,好麼,一沓厚厚的銀票,還有幾件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金銀首飾,另外還有幾袋子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