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子扯高一條褲腿,解開小腿上的血紅繃帶。
“媽的!打鐵把大腿打傷了?”
“他只是聽見外面槍響,出去看熱鬧給炸傷的,老總,求你們……”
師傅扯住其中一個焦急解釋,同時開始掏身上的銀元。
不用近看也瞧得出是彈片傷,槍口對著嘎子,兩個翻查屋子的扔下些破爛東西,屋裡簡單得不能再簡單,根本沒什麼可搜,他倆隨即轉過來等待下一步命令。
“把他帶走!”為的撂下這句話還拿了師傅手中的幾塊銀元便轉身離開。
嘎子下意識攥緊了拳頭,他拼命壓制著拒捕奪槍的想法,因為這會害了師傅。猛地被推了個趔趄,一個持槍的厲聲催促道:“再不走我他麼現在就斃了你!快著點!”
屋裡被翻得一團亂,師傅坐在桌邊傷心地望著被押走的徒弟被槍口比劃著,被連推帶搡一瘸一拐出現在陽光下。
三面是冰冷的牆,牆上有抓撓過的痕跡,也有刻畫過的醜陋圖案;一面是堅固的鐵柵欄,某些位置被抓摸出金屬光澤,儘管光線很暗。
走廊遠處有人聲嘶力竭地喊冤,隔壁有人痛苦shēnyín,身邊有人在恐懼抽泣。
嘎子靠坐在柵欄邊的牆下呆,說是看鬧熱,躲過了抓捕現場第一劫,但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只要一過堂,隨後自然是大刑伺候。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師傅有時間離開,但願師傅能趕緊藏起來,就算受刑的時候一句話不說,性質也被確定了。
一陣踢打聲在走廊遠處響起:“再他麼喊,我讓你喊,我讓你把牙吃了,看你還喊……”喊冤的被打得沒動靜了,看守的腳步聲才開始接近。
“哐啷啷”鐵柵欄門被開啟:“你,出來,快點!少特麼裝瘸!”
經過了兩間刑訊室,到了一個沒有牌子的門口,看守才停下來,把嘎子推進了門。
這屋裡沒刑具,對門有張長桌子,桌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警署偵緝隊,一個是治安軍軍官,門裡側邊站著個警察。看守把嘎子推進去後隨手帶上門,在門外邊等。
被捆了兩手的嘎子看得出來,這第二關仍然是把自己當八路軍來審的,不過,一會兒自己就要到隔壁刑訊室去了。掃視過環境,嘎子低下頭看著地面不說話,靜待命運來臨。
抬起頭,仔細看了看被送來這位,忍不住皺了警官皺眉頭,把嘎子細看了一遍,才懶洋洋開口問:“叫什麼?”
“楊嘎子。”此刻的嘎子已經不介意報號了。
“哪裡的?”
“城裡打鐵。”嘎子也不想多說,消磨最後的幸福時光。
“哦?你是鐵師傅的徒弟嘎子?那我倒要問問你,你這腿上的槍傷怎麼來的?”
“看熱鬧。”這回嘎子抬起頭,直視著問話人,做好了心理準備。
偽軍軍官看了眼傷口,這是被siúdàn炸傷的:“媽的,外面打戰你看什麼熱鬧,一看就知道你是土八路的殘餘。”
“老總,我是打鐵的我就想檢點彈殼和鐵塊……”
警署隊長先朝旁邊的軍官遞上了支菸,點燃了,抽了幾口,再次認真看了嘎子一眼,沉默了幾秒之後忽然一笑,對身邊的治安軍說道:“我認識他,就是北門鐵師傅的徒弟。”
治安軍官點了點頭不在吭聲,警署隊長對門邊的警衛道:“先把他帶回去吧,叫下一個。”
站起來的嘎子被面前的狀況驚的掉了下巴,為什麼不直接把我送刑訊室?哪裡感覺不對勁呢?
被看守押送在陰森走廊裡的嘎子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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