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櫻草?你這是……”
不等自己的娘陳石氏把話說完。櫻草便急急忙忙地說:“沒時間解釋了,咱們趕緊收拾東西走!”
櫻草的老子陳熊頓時大愕:“走?你這丫頭說話怎麼只半截,這要走到哪兒去?”
“爹。都這個時候了。您難道還不信我這個女兒?”櫻草急得稍微提高了些聲音,又一字一句地說道,“凝香家裡可是幾代人伺候老爺,可結果什麼下場,她爹到現在還床都下不了!爹以為您怎麼能夠到這鋪子來當掌櫃,還不是因為老爺囑咐我去做一件要命的事?這會兒那件事眼看就要發了。到時候興許連老爺都逃不過,咱們這時候不走。難道被人一鍋端?”
儘管老兩口對櫻草的話全都有些莫名其妙,然而,櫻草說要命兩個字,他們還是懂的,更何況凝香她爹的慘狀那時候是闔府上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因而,夫妻兩個在猶豫了片刻之後,立時收拾了少有的幾件細軟跟著女兒出了門,見女兒招手叫了一輛車過來,陳熊等到坐上車之後,終於禁不住心頭疑惑,一把抓住了櫻草的手腕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儘管知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但櫻草生怕父母起了疑心之後不聽自己的,也顧不得外頭還有個車伕,咬了咬嘴唇之後便壓低聲音把張昌邕讓她將那支簪子冒充顧銘所贈捎帶給張琪的事情說了,見父親母親全都被駭得臉色蒼白,她又加重了語氣道:“今天武寧侯太夫人最信賴的賴媽媽突然大發雷霆,發落了老爺新送過去的一個丫頭,而這都是在老爺剛剛去過武寧侯府之後。若是老爺和武寧侯太夫人鬧翻了,咱們這些做下人的夾在當中,必然是替罪羔羊,爹,你就信我一次,就算侯府勢力大,老爺也不好惹,可出了京城總能有條活路!”
“櫻草,你怎麼這麼傻,這種事怎麼做得!”
陳石氏才痛心疾首地埋怨了兩句,陳熊就陰沉著臉道:“不做能怎樣,咱們是張家的家奴,難道還能違逆老爺?”
“爹說的沒錯,更何況……咱們還得去接弟弟。”
櫻草見母親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到了嘴邊的下半截話頓時吞進了肚子裡,硬生生改成了去接弟弟,心裡卻想著,她一個人知道那件要命的李代桃僵就已經夜夜難眠了,何苦讓爹孃一塊跟著擔驚受怕?然而,正當她思量著該怎麼把事情遮掩過去的當口,她突然只覺得身子往前微微一傾,緊跟著,馬車竟是停了。
“怎麼回事?”
櫻草才出聲問了一句,下一刻,車簾就被人一把掀了開來,見是先頭那車伕,陳熊夫婦同時一愣,而櫻草卻在那人抬了抬斗笠之後,突然失聲驚呼道:“你……你不是先頭那個……”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那人冷笑一聲過後,見車上這一家三口彷彿要張口嚷嚷,他手中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尖幾乎是一瞬間頂在了櫻草的鼻子上。櫻草這輩子何嘗見過這樣險惡的局面,呆愣過後便立時嚇暈了過去,而陳熊也嚇得幾乎癱軟在了車廂中。
“好……好漢,有話好說!”
“只要聽我的,我保證不難為你們!”
一字一句說完了這句話後,趙破軍隨手從背後丟了一捆繩子過去,吩咐陳熊將櫻草和嚇得直哆嗦的陳石氏一塊綁得結結實實,又讓其堵住了她們的嘴,隨即倒轉手中的腰刀,直接把陳熊敲暈了過去。這時候,他才輕輕拍了拍巴掌。
不枉他在這兒盯了這麼久,終於逮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