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來,雲圖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野山雞給烤的差不多,回頭看向鯉笙,將其中一隻晃了晃。
鯉笙聞到香味,“手藝不錯嘛!”接過,在雲圖旁邊坐下。大口咬了一塊雞腿上的肉,肉烤的剛剛好,像是一條遊動的小魚,不等吞嚥就隨喉嚨而下。
鯉笙再咬一口,頓時想哭。這都多久沒有吃到肉了?真是想死她了!
“我跟你說啊,你的手藝都能趕上我們那邊的名廚一刀斬了,他做的的燒雞,那可不吹,外焦裡嫩,油而不膩……”等等,她這是在說什麼?
鯉笙“嘎”的一下剎住車,嘴裡含著雞腿,滿嘴油光,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此刻雲圖正用如火如荼的眼神看著她,刺的鯉笙腦門一陣突突的疼。
法克哦,給雲圖弄一副孩子臉,這絕對是他的製造者的陰謀!
鯉笙伸伸脖子,表現的波瀾不驚,繼續咬了一口雞腿,“……我們吃完雞以後幹嘛去?”
這肯定不自然。
雲圖並沒有在意,倒不如說,他根本就為鯉笙那一臉餓死鬼相給嚇到了。
他認識的小鯉魚跟面前的鯉笙,真的是同一個人?
深切的懷疑。
“你並未嚷嚷著要去找百步琅,我倒是挺奇怪的。”
雲圖突然道。
啊,幸好他沒在意方才她的話,不然追問起來又是麻煩。
但這個話題也是鯉笙不太想說的,沉默片刻,直到雲圖往篝火中加了點乾柴,這才開口。
“為了猾欠跟羅雷鬧翻不說,還打破了宣武門的結界。我沒臉見他。”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早晚都要離開驚闕山,沒必要牽扯太深了。
雲圖點點頭,“在我看來,你分明不想跟驚闕山的人有太多牽扯,這是在撇清關係吧?”
這個小子莫不是腦袋上長了根天線,怎麼說話這麼準?
鯉笙故作泰然:“本來我們進驚闕山也是為了找東西。東西沒找到不說,倒是添了各種麻煩。啊,可能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吧,不然麻煩幹嘛總是跟著我跑?像別人說的,我就是一無名妖怪,修為不高,連自己是個什麼妖怪都不知道……”越說越喪氣,這赤,裸裸的實情讓人無奈。
雲圖盯著她看了一眼,大大的眼睛撲閃著光,似笑非笑:“你這副抱怨的模樣我一直想看。”
鯉笙挑眉:“現在看到了吧?”又拿那個她說事:“哼,但我跟以前的我不一樣,我不是她,我是鯉笙。”
“小鯉魚就是鯉笙,但你是鯉笙,卻不是小鯉魚。”雲圖繞口令一般說完,深深看了鯉笙一眼,伸手便指著雷雲方向:“天一亮我們就去那邊。不能再等了,得趁著滕蛇分娩之前進入。”
話題硬生生的折轉,鯉笙感覺到其中違和,但卻忽略不計。
抬頭看向雷區,感受到其間無限恐怖之力後,眸眼之內又落滿哀愁:“我看還是再等等九哀他們把!你不也說第五瞳會來麼,等我們人都到齊了,再一起行動豈不是更好?”
“不行,那時候就晚了。”雲圖繼續堅持,敢情在他眼中,鯉笙是萬能的一般:“只要有你就夠了。人多了,行動反而壞事。”
鯉笙只好退一步,誰讓他知道引鯉樽之事呢:“那不用等九哀,至少等等第五瞳吧?你不會想著就靠我們兩人,就能殺到螣蛇面前吧?喂,你太高看我了!我現在力量還沒有完全恢復,絕對不可能……”
“你不用擔心,我沒有打算靠武力來解決這件事。”雲圖說的很堅定,好像這事該怎麼做,他已經想好了對策一樣。
鯉笙呵呵一笑,甚是僵硬:“雲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靠武力?你以為螣蛇好說話?她可是忤逆過神界之人,你真覺得三言兩語就能把她說服了?”開玩笑也得分場合吧!
雲圖點頭,還是那般堅定不移,認真到讓人上火的地步,語氣沉著:“是你把她封印的,若說能阻止她的人,也只有你。”
“……”
這句話,還在真的讓鯉笙無可反駁。
照他的意思,這屎盆子,她還非得端起來不可咯?
雲圖見她動搖,隨即又重複一遍:“只有當年對她網開一面的你出面,這件事才有可能以最小的傷亡解決。說白了,這也是你為自己當年的判斷失誤必須承擔的風險。鯉笙,你難道要逃嗎?”
逃?
這可真是刺耳的一個字。
鯉笙想說不行,不要,不願意,但手指甲都要掐進肉裡,疼到不行所擠出的卻是四個字:“我知道了。”
略帶沉重而又無奈的口吻。
不然還能如何?繼續狡辯下去太丟人了,還不如就此接受,哪怕為此丟掉性命,至少證明她不是沒膽量承擔責任之人,雖然那並不是她犯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