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顯聽到這個回答,臉色當即變得十分難看,冷聲說道:“吳兄這是在說笑麼,你既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那為何又要叫我們逃跑?那徐焰可是就跟在我們屁股後頭不過百丈之距,如此大好機會,我們為何不聯手先將他殺了?”
吳浩見周顯對自己的回答似乎頗為不滿,那生長在眉弓上的濃眉就忍不住一挑,語氣生硬回道:“那你自去便是,我何曾強迫你跟著我一起跑了?”
跟在一旁的周鈺見周顯臉上升起一片怒色,還想要說些什麼,當即便阻止了他,並搶過話語對吳浩歉然說道:“吳兄還請勿惱,我這三弟性子向來耿直,不太會說話,你別跟他一般計較。”隨後,他忍不住轉頭瞪了一眼周顯,這才接著對吳浩說道:“不過我想吳兄即便不知它是何物,可也……”
吳浩見周鈺主動站出來放低姿態打圓場,心中那本是已經有些惱怒的心情才得以緩解,不過他自然知道對方想問什麼,便直接打斷他說道:“我無法認出那頭水怪是什麼品種,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這道血雲只是這頭至少達到了七級的水怪,所吐出來的一道本命真氣,你們若是想自尋死路,大可以直接回頭去跟那個徐焰拼個你死我活,但想要我陪你們一起冒這個險,那是想都別想,再者說,我們辰陽宗固然拿了你們周家不少好處,可在之前答應你們的兩個條件中,對於滅殺白鶴劍莊弟子這個要求,我們已是一個不留的替你們完成了。不過我希望你們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為了提前完成你們這個計劃,我們辰陽宗,亦是為此賠了十八人的性命進去!”
此時此刻,吳浩已經從嚴子憶的口中得知,自己一派中,除了他與後者外,其餘十八人皆已慘死在了這片山川之中,雖說他們辰陽宗參加此次春獵的弟子,除了吳浩本人外,其它都不是什麼十分重要的核心弟子,可這個結果,依舊讓他感到十分不滿。
見對方二話不說就給自己一頓呵斥,周鈺的心中自然也是十分不快,畢竟他與吳浩之間無論是比身份,還是地位,他與後者其實都不遑多讓,如若不是在接下來,他還要仰仗對方一起對付蓮花宗的弟子,他真不想受這份窩囊氣。
周鈺在心中止不住冷笑,他提前讓對方消滅白鶴劍莊的計劃,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畢竟在出發之前,辰陽宗還夾在雲蘭宗與白鶴劍莊的中間,當一個搖擺不定的中立派,要是對方開的價格比自己這邊高,保不定吳浩要對付的,就是他雲蘭宗了。
不過所幸,在這場無聲的暗鬥中,白鶴劍莊竟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將重心都集中在了對付蓮花宗上,似乎根本就沒想到,他們會率先對她們下手。
周鈺強忍住內心裡的憤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的平靜一些,這才回道:“此次之所以要提前讓吳兄對付白鶴劍莊的弟子,其實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不過吳兄請放心,貴宗此次的損失,只要在確保我雲蘭宗最終能勝出蓮花宗後,我周家自會對貴宗再做出足夠的補償。”
吳浩見對方一再退讓,也就不再得寸進尺,語氣稍緩回道:“那便再好不過了,不然此次我帶二十人出來參加春獵,結果卻只剩兩個人活著回去,我可無法向我的父親交代了。”
……
進入到登背山的區域。
在徐焰與蔡珍靖全力的疾馳下,他們從邊界趕到那條狹窄的山谷,不過只花去了短短半刻鐘,若是按照平時的正常步行,這段距離其實需要足足半個時辰左右。而等到二人相繼進入到山谷中後,徐焰則是忍不住向後方掃了一眼,因為他突然很想看看,身後這道追了他數個時辰,且體型十分巨大的血雲怪物,要如何才能穿過這片狹窄的山谷。
於是,他隨後便看到了十分震撼的一幕。
這道血雲龐大的身軀,誠如他心中所想,並不能完全穿過這片狹窄的山谷,因此,它最終只能以十分粗暴的方式,一頭撞在了山谷的入口上。
“轟隆隆!”
一陣巨大的聲響,連同著陣陣迴音,響徹在整條山谷之內。
徐焰滿眼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根本不曾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暴力而又直接的結局。
無數的沙石與塵土不斷自入口處翻滾落下,血雲的這一撞,像是帶動著整座山川都在搖晃。
徐焰承受著頭頂上方不斷掉落在自己身上的碎石,沒有過多在意,因為他緊接著就看到了那道血雲在瀕臨碎裂,然後變成了如濃煙般在不停翻滾的紅色迷霧。
“是紅霧,竟然是紅霧!”
不等徐焰開口,在他的意識中,小彩那幾乎帶著顫抖的聲音便直接響了起來,她接著驚呼說道:“怪不得它之前就給我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沒想到它竟然被三井溪中那頭怪物凝結成了其本體的模樣,天吶,還好你跑得夠快,不然要是被這東西纏上,我們可就都得死翹翹了。”
徐焰在見到紅霧後,便再次加快了速度往前奔跑,此時此刻,不用小彩提醒,他也在這種血色霧氣中,感覺到了一股讓他十分忌憚的恐怖氣息。
紅霧在散開後,依舊沒有絲毫要停下的跡象,它瘋狂撲向了正在往前方跑去的徐焰與蔡珍靖,而在它經過之處,則是瞬間就佔滿了整條山谷內的空間。
不同於之前那道血雲時那般收斂了所有危險的氣息,紅霧在擴散後,便飄散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清香,不過徐焰可不敢貿然去嗅聞這種味道,按照小彩所言,這種紅霧乃是三井溪中的怪物,所能散發出的最劇烈的毒霧,哪怕是步入五級後的她,也絕不敢沾染半點,因此,這不禁使得那擁有著無比玄妙的長聖經的徐焰,也不想在眼前這種局勢下,冒過多無畏的風險。
眼看著自己馬上就要衝出這片山谷,徐焰便又忽然轉頭對身後的蔡珍靖傳音說道:“待會兒在衝出山谷後,你記得不要再跟我走同一條路線,記住了,一定要將奔跑的方向與我分開。”
蔡珍靖不明白他為何要她這麼做,只是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
在山谷的另一頭,真正屬於登背山北部的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