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唐閒過得還算是悠閒,雖然還是白天閒逛,晚上修煉,但是每天晚上的那一頓夜宵卻是少不了的。
整個虎門關,每天都會發生很多個新奇的事情,不過大多都是某兩個江湖上有些名聲的武者打了起來,結果總能分出個高下,卻分不出生死來。
經過了幾日,唐閒早已經看膩了這種作秀式的打鬥,每天窩在鐵戟營中。唯一能夠勾得起唐閒興致的,竟然是伙房的老黃。
之所以能夠勾得起唐閒的興趣,並非每晚的那頓夜宵,而是老黃那古怪的性格。
老黃平日裡少言寡語,說話不多。如果遇到自己看不慣的人,什麼事都要公事公辦,就算是從伙房拿一根黃瓜,也必須掏上一個銅板。可是如果遇到看順眼的人,卻又出奇的大方,話也會變得很多。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到了劍譜爭奪的前一晚。
今晚虎門關的月色依舊很亮,而老黃的性格,也依舊很怪。
今晚老黃不僅給唐閒燉了一鍋大骨頭,更是溫上了一壺酒。
酒不是什麼好久,簡簡單單的黃酒而已。可在這也夜半時分,配上醬肘子,卻格外的解油膩。
伙房最裡頭的屋子,唐閒捧著塊滿是肉的大骨頭,放在醬料碗裡滾了一圈,沾滿了蒜泥和醬汁,狠狠的啃上一大口。嚥下後提起酒杯,讓黃酒從順喉而入,痛快的砸了咂嘴。
而一旁,王二瘋和平頭哥兒早就將腦袋埋在了鍋裡,餓死鬼一樣。
“老黃!你這肉骨頭做的,可真是絕了!比肉林酒樓的大廚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唐閒誇讚道。
老黃沒有吃,而是從爐灶中鉗出一塊冒著火星的木頭,點燃了一杆旱菸,“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片刻後,老黃道:“肉林酒樓咱比不了,誰叫人家對面有醉仙坊呢!”
“哎呦?”王二瘋聽了很是驚奇,從鍋裡將腦袋抬了起來,嘴裡塞滿了肉,模糊不清的說道:“你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竟然還知道醉仙坊?”
虎門關最大的青樓,常言道‘不到虎門非好漢’,但是到了虎門關內,卻有著另一個說法,那便是‘不到醉仙非男人’了。
“切!”老黃抽著旱菸,說道:“我來虎門關的時候,那典羽還是個新兵蛋呢!”
唐閒一愣。
虎門關的鎮關大將典羽雖說是正直壯年,但少說也有了四十的年紀,這麼算起來,老黃在虎門關,恐怕是真的有些年頭了。
“來來,敬老黃一杯!”唐閒和王二瘋碰杯。
這恐怕是今晚最正常的一次敬酒,為了找由頭喝酒,今晚唐閒和王二瘋敬過月光,敬過醉仙坊,還敬過平頭哥兒。
轉眼,一壺黃酒便下了肚。
唐閒爽快的咧了咧嘴,對老黃說道:“老黃,再來一壺酒,今晚你隨便想聽哪段書,我都給你講!”
“想聽啥你都能講?”老黃似乎忽然被勾起了興致,挑眉問道。
“當然,不管是鐵戟軍水戰三十萬梁軍水師,還是鐵戟軍阻擊妖獸攻城,只要你想聽,沒有我講不了的!”唐閒自通道。
老黃沉默了會,開口問道:“會講雪龍營嗎?”
王二瘋皺著眉頭,問道:“雪龍營?沒聽說過……也是大鴻的軍隊?”
聽聞,老黃那張如同龜裂土地的老臉,暗淡下來,狠狠的嘬了兩口旱菸,輕聲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應該忘了雪龍營啊……”
對於大鴻的年輕一輩,都會知道大鴻國的支柱乃是鐵戟軍,但對於雪龍營,卻是鮮有人知,不過卻難不倒唐閒。
二十年前,當朝天子還未繼位,戟還不是國器的時候,鎮守長城虎門關的,便是那雪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