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棟笑道:“李叔說得本來沒錯,不過我這‘玉壺春’可是另有乾坤的,其實不需要暖了再喝,青少、李叔,請放心飲用就是了。”
“這才痛快嘛,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
商青雄端起酒碗就是一大口。
估計是太饞了,這一口就下去足有半碗酒,這酒果然是入口粘稠,在舌尖骨嘟嘟打了個滾,就有一多半順喉而下,留下小半在口中品味。
“噝,果然夠冷,老周難道又在忽悠我?”
因為喝得太急太快,直到這會兒商青雄才回過味兒來,只覺自己這一口吞下了北三省的大半個冬天,順喉而下的那部分酒液更像是一塊千年寒冰,好像要把他的五臟六腑都凍僵一樣。
下意識地就想把口中的酒吐出來,可就在此時,口中忽然騰起一股脈脈幽香,雖不十分濃郁,卻好像是旅人在茫茫大雪中艱辛行走,忽然見到有一株紅梅破土而出,香雖不及牡丹盛,卻是綿綿無絕期,讓他心中一愣,停了下來。
周棟笑著看了他和同樣眉頭深鎖的李秀臣一眼,忽然朗聲道:“原道定是千歲寒,一花偏領百花開!”這是酒譜上的‘引語’,此時說出來,最合適不過。
“嗯?”
周棟的這句話剛剛入耳,商青雄跟李秀臣忽然臉色大變,那不是驟遇驚變之變,恰恰是大地逢春、龍蛇起陸、萬物重獲生機的一變!
口中那股脈脈幽香漸漸轉盛,此時開放的又何止是梅花?迎春花開了、桃花開了、梨花也開了......
一股兩股三四股,五六七八九十股!一道道暖香在口中流動、交融,每一股都有著屬於自身的味道、自身的奇巧!它們歡呼著、蹦跳著、四處衝撞著,卻是絲毫不為混亂,因為它們共同代表著春天的味道。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商青雄和李秀臣的五臟六腑之中,都升騰起一陣暖暖春意、無限生機,四肢百骸、十萬八千個毛孔,都在‘破冰’‘鬆動’,好像要長出一朵朵的迎春花來!
這才是‘玉壺春’,這才是春天!
這是一壺可以令人遍體生春,煥發出無限生機的酒。
神之酒品,無過於此!
在兩人面色百變,無限驚喜讚歎的時候,周棟也慢慢飲下了一碗‘玉壺春’,感悟著體內的盎然春意,不覺笑了,
他終於釀出了真正的神之酒品,超越了蔡重九當日的那壺‘斛搖光’!
“老周......”
商劍雄的聲音忽然有些發顫:“這就是‘玉壺春’吧?這就是‘玉壺春’啊!
好酒,太好酒,太太好酒!”激動的語法都亂了......
“是玉壺春。”
周棟笑著點頭:“其實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也是很好聽的。”
“那又是什麼?”
“我的千歲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