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紅煙逸出,往陣法撞去。二者相撞,燕三郎甚至聽見了“噝噝”聲響。
而後,千歲沒好氣道:“這是個戰陣,想拆掉它可不容易,要花費好大願力!”
“戰陣?”這個名字不陌生,專用於戰爭中的陣法一般都是“大型”、“強力”的代名詞,雖然花費高昂,但是效果斐然。“那麼就有陣器?”
戰爭要求高機動性,自然不能像異士平時佈陣那般靜止不動。多數戰陣都是一整套的組合陣器,有需用時,將它埋在場地當中、再設定陣眼即可生效。
千歲一邊思索一邊道:“不用想著拆除陣眼了,它一定在府中,我們夠不著。只能試著去拆其他陣器,顯然這些東西分佈在城主府外的各個角落。”
燕三郎已經躍去附近一座賣成衣的小樓,鑽窗進去掃蕩半天,也未見到一件長得像陣器的玩意兒。
它可能長成任何模樣,只看陣器鑄造者的心情而定。
紅煙到隔壁轉了一圈,很快又回來了,一無所獲:“你猜,戰陣會是誰佈下的?”這問題就有趣了,是城主府呢,還是海神使?
“都有可能。”燕三郎緊接著去下一處可疑地點,“城主府可能用作防禦,而迷藏幽魂或許不想讓城主府的援兵進入。”
他剛跳進某戶民居,正想去院裡翻翻花盆,千歲突然在他身邊顯形,一把抓著他的胳膊:“喂,門外有動靜。”
少年腳步一頓,反身去扒門縫。
千歲說得對,夜梟斷斷續續的咕嚎不知何時停止了,整條長街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這種安靜,就算在桃源中也不正常。
透過門縫,燕三郎突然捕捉到一個身影一閃而過,不由得屏息:
奈羅!
那頭體型龐大如獅虎的獨頭奈羅,剛剛從他門縫前走過!
它怎麼來了?
“有好玩兒的了。”千歲哼哼,她向木鈴鐺的主人說話是不虞外人聽見的,“跟上去!”
不用她提醒,燕三郎也不會放過這條重要線索。
顯然,奈羅背後有人指使。
幸好他身上灑了止息粉,跟蹤這頭怪物,除了落足無聲之外,不再需要時時注意風向。
可是這頭怪物的靈覺也相當了得,燕三郎明明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它還是兩次三番回頭,似有所覺。
少年小心追蹤,最後重新追到城主府的後門邊上,才見奈羅停了下來,然後——
然後一個矮身,鑽進了牆上的狗洞裡!
燕三郎:“……”
千歲大吃一驚:“不會吧,狗洞沒被封禁嗎?”
任何門牆上都不會開個能進獅虎的狗洞。奈羅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縮小了足足兩三圈有餘,最後變成了黃狗大小,這才匍匐著鑽進了洞裡。
它還有這種本事?燕三郎不懂就問。千歲想了想才道:“這頭奈羅年紀很大了,或許這是天賦,或許是後天學得的神通,誰知道呢?反正它也是妖獸。”
燕三郎等了好一會兒,見它沒有再鑽出來,這才小心走近高牆。
“喂,你不會真要鑽過去吧?”千歲比量著他和狗洞,這小子肩太寬了,會卡住,“除非縮骨,否則過不去呢。”
少年也不吭聲,從地上隨便揀了塊石頭,嗖一下扔過牆去。
通行無阻。
“咦?陣法呢?”千歲的聲音裡充滿了驚訝。燕三郎則是抓緊時間,輕輕一躍就翻過了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