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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只能活半年,無法醫治

素風說完後,便直接付諸了行動,唇齒在他耳邊廝磨親吻,感受到穆歌越來越滾燙的肌膚,微涼的唇順著他的脖頸慢慢下滑。

他一寸一寸的吻著,吻的溫柔,吻的認真。

薄唇貼在穆歌好看的鎖骨處,胸口突然一痛,他身子猛地顫了一下,牙齒磕在了穆歌的鎖骨上。

“嗯。”胸口難以言喻的痛楚讓素風不由發出痛苦呻、吟,他緊咬住牙,快速從穆歌身上爬起,慌忙逃離穆歌身邊。

剛走出六角亭不遠,膝蓋處突然傳來一直錐骨痛意,他膝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就在膝蓋離地面不到一尺距離,身子被急忙追來的穆歌扶住。

“素風,你怎麼了?”穆歌慌忙問素風,又忙對不遠處青雲道:“快去找沈神醫。”

素風此時薄唇緊緊的抿著,眉頭痛苦的擰在一起,胸口和膝蓋兩處錐心刺骨的痛讓他痛苦萬分。

胸口向上翻湧的腥甜已然壓制不住,素風彎腰,一大口溫熱鮮血噴了出來。

穆歌忙抱住他的身子,眸中浮出濃濃恐懼之色,慌忙將素風抱起,快步向寢殿趕去,邊走邊急切道:“素風,你堅持住,我帶你回寢殿,你堅持住,一定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我不允你有事……”

他腳步因為心中恐懼竟有些慌亂,抱著素風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寢殿。

他不敢看素風唇角觸目驚心的鮮血,不忍看素風此時痛的有些扭曲的面容。

他無法想象能將素風折磨至此的痛是何種的難以忍受,他了解素風,若是可以忍耐,他定然不會讓他察覺,可是他此時竟然痛至如此。

他恨不能替他受了如此痛苦,可是素風這樣的痛苦確是因他而得,而他卻無法救他。

他急忙將素風放置床榻之上,大聲吩咐:“去,去讓所有御醫都過來。”

他看著素風緊抿的唇和唇角的殷虹液體,他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輕顫起來。

他在害怕,他知道自己在害怕,害怕素風就這樣離他而去,如此他再到哪裡尋他?

他緊握著素風的手,顫聲道:“素風,你不可丟下我的,你答應過我,會陪我一世,你不可言而無信的。”

素風因著難以忍受的痛苦,被穆歌緊握的手顫抖著,他強忍痛意,一字一頓道:“我……無事,別……擔心。”

這是中毒以來第一次毒發時如此痛苦,素風心知這便是身體即將耗盡的徵兆,他不知自己還可以陪他多久,心中不捨豈是言語能表達的。

青雲帶著沈潤凡急急忙忙趕來,穆歌忙讓出地方讓沈潤凡為素風診脈。

診脈時間不長,可是穆歌卻覺得無比煎熬漫長,他在痛苦煎熬中終於見沈潤凡放開素風手腕,他急忙問道:“如何?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這樣?”

沈潤凡先給素風餵了一顆藥丸,又取出銀針,給素風扎針,有條不紊的為素風醫治,他邊給素風扎針邊回答穆歌:“回皇上,閣主他體內寒毒本來就已壓制不住,後來又受到寒潭中寒意侵體,這寒毒自是無法控制,如今恐怕……”他頓了頓,看穆歌眯起眼睛,他沉吟一瞬,覺著還是應該將實話說出,他嘆息一聲,接著道:“至多也只能活半年,這還是在好生醫治的情況下。”

聽著他的話,穆歌看了一眼已經昏睡過去的素風,沒有說話。他在床尾默默站了許久,直到沈潤凡為素風拔出銀針,向他告退時,他方平靜問了一句:“這世間可有能醫治他的方法?無論什麼方法,只要能救他。”

沈潤凡依舊保持著彎著腰的姿勢,穆歌不讓他起身他便不敢動彈,他想了一瞬,道:“回皇上,草民不知有何辦法,龍陰草是世間最陰寒之毒物,加之閣主在服龍陰草之前便已服用多種至陰毒藥,閣主如今寒毒已然滲入血脈,五臟,根本無法解除這寒毒。”

他終究是留不住他了嗎?穆歌怔怔站了許久。回過神,輕輕向沈潤凡擺了下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他走近兩步,在床榻前的木階上坐下,看著素風毫無血色的蒼白麵容,用袖子擦拭掉他唇角鮮血。

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穆歌蹙了蹙眉,怒喝了聲:“都給朕滾。”

剛踏進殿門的一群御醫不由一起顫了一顫,慌忙告退了。

床上素風毫無生氣的躺著,穆歌想伸手去摸他的臉,伸出手卻發現手指竟然不受控制的顫抖,他惱怒的握緊拳頭,慢慢縮回了手。

他從未有過如今這般感覺,此時這樣從內心發出的無力感讓他生出一絲絕望,他從不知自己也會有絕望的時候。

內心那種無處發洩的感覺讓他有種窒息感,心好似被掏空了,空空的沒有著落。

他一生無情,在殺自己親哥哥的時候都未從有過一絲感覺,就連月前設計滅了已廢端王和白家千口,親眼看著先皇太后飲鴆酒自盡的時候,心中都未從有過一絲波瀾。

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心,其實他知道自己不是沒有心,而是整顆心都被他佔據,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能讓他的心起一絲波瀾。

他是他的命,他未曾說謊,如今他即將失去他的命了,那他可還能活著。

或許可以,可是卻也只剩一個沒有了心的軀殼而已。